《高材生重生成战神》

第8章 斯人已逝

只是一瞬间，全世界都慢了起来。多么美的容颜啊，只是这秋水眸子里，怎么满是绝望的痛楚。幻娘的后背银光炸裂，伴随着飞溅的血光，重重的的扑倒在李川身上，随后，是无数鲜红的血滴洒落耳边的声音。

“李川，快，快逃！幻娘强忍着剧痛，就像苦苦地哀求着一般。

“小子，找你可是费了一番周折啊！半空上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手里持着一把朴素的骨质巨弓，弓上面似乎刻着一些看不懂的铭文，散发着幽幽的光。

说话间，道人手抓虚空，化为箭矢，再次拉满弓射出。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箭矢本身透明，不过摩擦着周围的空气如同耀眼的彗星般飞掠而来。

随着箭矢的逼近，一种强大的威压使得李川二人动弹不得。

李川用尽吃奶之力翻过身，背对着箭矢的方向护住身下的幻娘。老银币传授的功法本能的施展出来，李川的皮肤开始变得如同坚韧皲裂的树皮一样，真真的成了一个小银币的模样，而眼耳口鼻在那强大的威压下开始渗出血来。刹那间，月影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震动发出嗡嗡的啸鸣，青光大作，为了它的主人做最后的挣扎，直奔箭矢而去。

只是叮地一声脆响，本来无匹的箭矢被月影剑击碎，却并没有减速，而是化作无数碎片与月影剑擦身而过，径直射入防御状态的李川身体。李川只觉五脏六腑炸裂，甚至还来不及疼痛，已是完全失去知觉。只是在这熟悉的无尽黑暗里，有着一丝的淡淡幽香。

深夜，靖国的京都城内，无数的楼宇房屋被月光披上银纱，平静了一天的繁华，安抚着百姓们安然入睡。只有一些流浪的野狗，到处翻弄着寻找食物，偶与老鼠相遇，免不了一场生死时速。

京都城内皇亲贵族很多，各式精美的宅院比比皆是，而最大最豪的宅院莫非皇宫了。

小太监来福引着一位道人在皇宫错综复杂的廊道快步走着。道人是第一次进皇宫，早听说皇宫奢华无比，而今来到此处，仍是被震惊的不轻。

来到御书房门前，来福躬身对着门内轻声说：“人到了。

片刻后，御书房大门轻开，道人躬身进入。偷偷抬眼瞟了一下，屋内黄袍加身的一位年轻人正在注视着他，身边是全白色系的柳相也在望着自己。还没敢看清年轻人的模样，噗通跪下恭声道：“草民李广贤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李广贤脑门贴着冰冷的理石地面，屁股撅得老高，十分标准的奴才姿势，尽显忠心。

“起来说话。年轻皇帝声音优雅里带着威严。

“谢陛下！李广贤缓缓起身，却不敢直立，仍然躬身低头，视线只能看到一双龙足。这种卑躬屈膝不一定是发自忠心，但就像身体的本能一样，无由来的敬畏让他如履薄冰。

“李长老。柳相面带慈祥微笑道：“和您同去的几位锦衣卫回报，你们在天涯镇外的村庄里截杀李川，李长老一箭将其射杀，只是最后尸骨无存是何缘故？

“这。。。李广贤一时语滞，偷瞄了一眼皇帝。

小皇帝慵懒的坐在一张大椅上，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好像自己是个无关的存在，正翻看面前长几上的竹简。

李广贤又把视线挪回柳相身上道：“回柳相，草民射杀李川用的是我道门开派祖师流传下来的上古神弓，虽然草民功法低微，不过就算是六重的顶尖高手被我射中也会四分五裂。更何况是个毫无功法可言的废物，我想，定然是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李广贤自觉后背已经湿透，解释的话在御书房里飘着，好像在等待着最后的裁决。屋子里就这么一直安静着，静的让李广贤越来越怕。骨玉神弓他不是第一次用，死在它箭下的高手确实一射即爆体而亡，可像李川这样连个骨头渣都不剩的确实诡异。

“禀陛下。李广贤自救式的转移话题，“在追杀李川的一路上，有个女人一直在保护他。李广贤是认识幻娘的，只是牵扯到国师，不知道该不该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小皇帝没有问下去，因为回来的锦衣卫早已把幻娘参与其中的事报了上来。只是他不想自己去查这件事，事情一旦涉及国师便要小心处理，所以他在等待，等着国师能主动来交代清楚。

“草民告退，陛下万岁万万岁！李广贤再一次仪式感极强的跪地磕头，蹑手蹑脚的退出御书房。

“陛下。柳相望着皇帝似乎在等待着指示。

“你也下去吧，寡人累了。小皇帝摆了摆手。

十万大山深处，一个巨石堆砌的古老祭坛被藤蔓遮盖得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祭坛周围古树林立，树冠高高在上遮天蔽日，没有卫星定位真的很难发现这里。

躺在巨大祭坛上的李川，被衬托得小如蝼蚁。

身穿金色儒裙的少女正静立看着他，少女眼神里颇有惊异。李川受伤的身体正在以一个可以看到的速度在恢复。从她找到李川二人到现在，四周的天地灵韵没有停歇一直灌注到他的体内。而所有人，只有进入修炼状态后才会开启灵韵的吸纳，除了他——这个当初就断定为天地的异类。

隐隐的杀意让她有些抑制不住。

李川渐渐的恢复意识，只觉得脸上湿乎乎，冰冰凉的东西在不停的抚弄自己。随着意识完全恢复，顿觉心里一惊，猛然睁开双眼，赫然一只庞大的怪物浮现在眼前，它正在用湿漉漉的紫黑色大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这怪物身长足有二十米，两对翅膀，脑袋中央长了一只眼睛，单单这舌头也比李川的头大了几倍。

“难道这是古书里记载的神兽‘嚣’？李川心里盘算着。

虽然心跳加速到了极限，却依然不敢动一丝一毫，生怕这怪物一口吞了自己。

“他已经醒了。少女清脆的嗓音里略带一丝冰冷。

嚣愣了一下，随即又对着李川的脸打了几个响鼻，才悻悻的走向少女身后。

李川双手抹去满脸的粘稠物，挣扎站起身，胸口被骨玉神弓洞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还是让他疼得不敢呼吸。

“是你？李川记得在齐云学院山下见过她一次。颇为夸张的长发柔顺地在翘臀上弯出了诱惑的曲线，那丑陋无比的怪物在她身后一站，更诠释出了美与丑的两个极端。

“幻娘她……李川眼中泛起绝望，他预感到结果会很不好。

“她死了，为了救你。少女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绝望彻底笼罩了李川，本来李川早有预感，但少女这般直白的回应，仍然让他惊愕的张着嘴，呜咽着后退几步。

“你，你是国师？幻，幻娘是你的人！

李川难以置信，面前这个少女为何会这么无情冷酷。

“你可以操控空间之力？国师没有理会李川的问题。

“她在哪？幻娘在哪？！李川也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语气里带了一些质问的味道。

两人自顾自的僵持了起来。

良久。

“你跟我来吧。少女语气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祭坛中央地面上的巨石向两侧缓缓移开，两人沿着石梯进入地宫。嚣由于体型巨大，根本进不去。失望的打了两个响鼻，坐立于洞口处。

石梯向下深入地下足有几十米，石梯尽头是长长的笔直甬道，石头砌成的拱顶，甬道两侧有许多的石室。

李川走在少女身后，此时他已经冷静了许多，心里却有个不小的疑惑。

“就是这了，幻娘就在这个石室。少女突然停在一个石室的门口，悠悠的转身说道。

李川进入石室，水晶棺里躺着绿裙女子——正是幻娘。水晶棺旁月影剑安静的发出淡淡幽光，仿佛也在为主人的离世默默悲伤着。

李川跪在水晶棺旁，没有哭泣声，没有言语声，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那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子。

时光在石室里悄悄的流淌着，却在水晶棺里停滞不前。在今后无尽的年华里，有的是春去秋来，而不再的是伊人的回眸笑颜。此去经年，是否会有人记起一个女人多情婉约的眸子，是否曾有人感受到此刻那个男人心如死灰的绝望。

“说说你操控空间之力的事儿。国师淡淡道。

李川的世界开始崩塌，心里的悲痛和绝望转化成了刻骨的恨意。

她竟然看到了自己使用空间之力，那是骨玉神弓射杀自己的最后一刻，李川本能的用出了祖石中领悟的空间之力。而身后这个少女，定是早就在场，却眼见着幻娘被杀不顾。如今若不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恐怕在昏迷时便早死在她手下。

幻娘说的没错，所有人都想让他去死。而就在幻娘决定救下自己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幻娘如今能葬在这里她应该感到高兴。国师看着李川的背影道。

李川不屑的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国师并没有愠色，尽管从来没有任何人对她这般无礼过。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我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李川边说着边把月影剑绑在身后。

李川用力关上了石室的门，就像关上了与这个世界所有的关联。

二人沿着甬道走出尽头的石门，映入眼的尽是叁天的古树，地面布满荆棘藤蔓，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此时正值夜晚，偶有月光透过树冠零散的洒落过来。怎么又回到了祭坛外？

“这里便是幻娘想要带你来的地方，这并非祭坛之外，这是一个空间的结界，除了我和幻娘，任何人也找不到这里。国师看出李川的疑惑道。

“那国师带我到这里又是所为何事？李川冷冷问道。

“利用你的空间之力进入那里。国师指着前方。

李川目光穿过幽暗的空间看去，这是，这是又一块祖石！李川有些吃惊，只是这块祖石没有任何的光泽，与普通的石头颜色无异，应该是完全失去了灵韵。

李川也不犹豫，走上前四指在祖石表面划过，空间之门打开。

国师罕见的出现一丝激动神色，二人进入后，空间之门消失。

短暂的黑暗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内部。无数根石柱支撑起有两丈之高的穹顶。石柱上雕满了远古的文字，而穹顶上画着各种符文图案，颜色鲜艳。国师顾自看着宫殿里的一切，就像忘了还有李川的存在。

很快，他们发现这个宫殿内部是难以想象的巨大。无论怎么走，四周都是不断出现的石柱，始终找不到尽头的墙壁。李川想起了上一个祖石里的遭遇，恐怕这里的空间同样是无穷无尽的。

随着心里渐渐生出的一个计划，李川心跳加速，紧张，恐惧，兴奋。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国师不厌其烦的观察着身边所有石柱和高高在上的穹顶。

终于，国师停下来了，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似乎是要放弃了搜索的念头。

几缕光线无声无息的射了下来，两人抬头看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起初，只是穹顶上出现了一个光斑。随着光斑一点点的扩大，李川难以置信的发现，透过实质的穹顶，一轮明月正在缓缓升起。

穹顶，月光照射到的地方，本来那些有着鲜艳颜色的图案开始变换成七彩的细小光圈飘落下来。

月亮庞大的身躯渐渐全部升出，穹顶此刻看起来就像薄薄的玉石透出光彩。宫殿里七彩光亮的光圈，就像一场磅礴的大雨挥挥洒洒，又像被风吹落的樱花，在空中纷纷飞扬。

国师一改之前的冷静，难掩心中的惊骇和激动。

五彩斑斓的奇幻光圈照射周围的空间，飘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国师一返少女的纯真烂漫，扬起双手去接住那绚烂的雨滴。

渐渐的，二人似乎被这彩雨洗礼着，慢慢的，一段尘封的记忆，被逐渐洗去了尘封。就这样，那个记忆越来越清晰，心中有所顿悟，就像越来越接近真像让人愉悦起来。而李川对于这个世界的满满疑惑，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就在国师仍然沉浸在纷纷彩雨中天真烂漫之时，李川四指并拢，悄悄撕裂了身后虚空。没有任何犹豫，留在国师眼中的最后影像，是李川狡黠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