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传》

第6章 蛇王

众狐带着方乔正向万蛇洞行进，突然一股腥臊之气扑鼻，紧接周边的灌木树丛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个巍峨巨大的身影挡在了狐群面前，高耸的身影遮盖了半边天幕，方乔放眼望去，这身形与先前蛇姬出现的时候差不多，但体型却比之前的巨大了不少。

“大家都停下，万蛇王来了。小黑狐惊异的喊道。

众狐无不肃然而立，站立原地一动不动，一只红狐缓缓地从狐群中走了出来，化作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模样来到万蛇王的面前，抱拳拱手道：“歧路山的蛇族王者，威震山林的万蛇之王，老朽胡阿九亲率族人前来谒见，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蛇王海涵。说罢，躬身施礼，姿态极是谦恭。

一个粗犷洪亮的声响响起：“胡阿九？这么说胡七爷真的死了？

“不敢隐瞒，家兄确已离世，老朽暂代族长之位。特此前来拜谒蛇王您。胡阿九回话谨小慎微，生怕触怒了面前的蛇王。

“哼，用不着，你我两族素无深交，拜见就免了。都回吧。蛇王对胡阿九的处处恭维毫不领情。

“不敢叨扰蛇王，只是有桩要紧的事情向蛇王禀报，烦请蛇王稍待片刻。

“哦？什么事儿？快说。

胡阿九清了清嗓子按先前谋划好的计策将蛇姬之死的事情向蛇王陈说起来。可话未说完，就见一颗硕大无比的蛇头从半空之中直冲而下，一股劲风扑面，将胡阿九的须发吹起，一双蛇眼死死的盯着胡阿九。

“你说什么？语气之中尽是杀意。

“蛇王大人，是他，是他害死了您的夫人。小黑狐伙同几个狐狸将方乔推推搡搡的押到那颗蛇头面前。而后拔腿后撤，恭恭敬敬退回到了狐群的队伍里。

蛇王把蛇头转向方乔，打量了一回，“一个小小的凡人，有甚手段，能害死我的爱妻。分明是你们不知从哪里抓来的的替死鬼。你们这些狡猾的狐狸，杀我爱妻，不把你们一个个都生吞活剥，绝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话间蛇身开始剧烈的抖动，脚下也随之摇晃起来。紧接着那巨蟒一口便将方乔吞了，然后硕大的蛇头张着巨嘴冲向狐群，恨不能一口一个把这些狐狸都吞了。

众狐狸吓得连忙四散奔逃，那胡阿九一边跑，一边放声道：“您夫人是我七哥和他女儿胡雪儿打死的，与我们无关啊，大人，求您放过我们吧。

“老家伙，你还敢诓骗我。蛇王张着森然巨口直冲胡阿九而去。

“这是实情，我七哥虽死，但胡雪儿就在前边的密林中。胡阿九一边闪躲，一边辩解道。

“此话当真？蛇王对胡阿九的话仍是半信半疑。

“就在前边，您可以去问她。胡阿九呼喊着，见蛇王稍有停顿，立时逃的远了。

寂静的歧路山不再有月光，东方一抹清亮的鱼肚白划破了长空，天，就要亮了。在一个小山坳里，方乔正全身虚脱的躺在地上，他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自己明是被那巨蛇吞了，怎么又在这山里了。难道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个噩梦罢了。他到底是被林大打死的，还是被狐狸咬死的，亦或是被蟒蛇吞吃的，此时他自己也分不清了，总之，这次他又醒了。

“姑姑，他醒了，他醒了。一个欢快的女声响起，这分明是雪儿 声音。

方乔寻声看去，就见雪儿正蹲坐在他身旁，身边还站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妇人。“我这又是在哪儿？方乔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你还在歧路山啊。雪儿回答道。

“我记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大蟒给吞了，怎么会还在这山里？方乔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傻瓜、大呆瓜，哪是什么蛇王啊，是瑞姑姑，她救了你，咯咯咯。雪儿说笑着，是如此的开心，就像个涉世不深小丫头。

无论雪儿怎么解释，方乔究竟还是没有搞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术吧，“哦，那就多谢这这位仙姑了。方乔最终还是向那妇人表达了谢意。

“你们赶紧走吧，尽快离开这里。妇人也不多言。

“姑姑，我们就要离开歧路山了，我还想和你多说会儿话呢。雪儿并不在意她姑姑的劝说。

“傻丫头，你以为你的九叔是那么好骗的，不消一会儿他便察觉，那时你们谁也走不了。胡瑞儿急切道。

“怕他作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和他那黑儿子一副德行。雪儿对胡阿九方才出卖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道。

“你就别怪他了，他也是为了族人。

“就他是为了族人，我爹难道就不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赶紧走，再晚就真的走不了。

“你们果真走不了了。远处传来一声怒喝。胡阿九几个闪身来到了雪儿他们面前。此时的胡阿九已化身一只硕大的红狐，站在面前，满眼的愤怒。

“九哥，你就放了他们吧。胡瑞儿哀求道。

“小妹，我暂且不追究你冒充蛇王一事，但雪儿和这凡人断然不能就此离开。你可明白我的苦心，切莫再插手了。

“九哥，你就看在七哥的面上放过雪儿吧。胡瑞儿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恳切。

“不是我不放过她，是万蛇王不放过我们，七哥已经不在了，没谁能制得住万蛇王，我得为我们大家着想。况且我方才也说过，先把那凡人交出去，只要蛇王信了，雪儿自然平安无事。

“不行，这事本来就和方乔无关，我去跟万蛇王说清楚，要杀要剐都随他，绝不连累族人。雪儿厉声说道。

“我••••••方乔在一旁正要开口，早被雪儿洞悉，一爪拍翻在地，刚刚苏醒的方乔又一次昏了过去。

“既然雪儿这么说，那就放了这凡人，雪儿跟我回去。胡阿九道。

“九哥，你若真要将雪儿交出去？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胡瑞儿斩钉截铁道。

“小妹，你这又是何苦。难道还要与我动手不成？

“动手又怎样，雪儿是我从小看大，我不能看着你将她送入魔掌。说罢化作一只青色灵狐，挡在雪儿身前。

“瑞姑姑。雪儿还要再说什么，却见自己和方乔周身被青光包裹，飞出了山坳。雪儿无主的呼喊，“瑞姑姑、瑞姑姑。但那山坳和姑姑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方乔被雪儿的呼喊声再次唤醒，却见自己悬于半空，心下紧张不安。远处，一只青狐、一只红狐正扭打在一起，而那青狐依然落了下风，被红狐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他和雪儿则越飞越远，最终缓缓的落在一片空地之上，这里似乎是早前他和商队驻足休息的地方。这里早已远离了先前的那个小山坳。雪儿则趴在地上呜呜啜泣。

“雪儿，我们••••••方乔此时虽不完全知晓事情发生的经过，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定是雪儿的姑姑牺牲自己救了他们，他想上前安慰雪儿几句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半晌后，雪儿止住了哭声，化作白衣女子模样拉起方乔就走。

“我们去哪里？

“我送你出山，然后去救姑姑。雪儿短短的答道。

“不可，若再回去，必然辜负了你姑姑舍命救你的心意。

听了方乔的话，停下了脚步，回想起姑姑说过的话，“从此离开歧路山，再不回去。她也答应了姑姑的要求，经过昨日的丧父之痛，再到昨夜的生死之战，还有刚刚的痛别亲人，雪儿比之前稳重了许多。她开始回忆，若不是她主动现身在生人面前，若不是她发狠杀死蛇姬，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泪水悄悄的浸湿了她的脸颊，她明白了，如今的种种都是她的冲动造成的。她又一次哭了，哭得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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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挂得老高了，在一团和煦的日光下，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包袱正迈步前行，包袱里鼓鼓囊囊的，一只白色的狐狸头脑袋从包袱探了出来，这男子一边赶路，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似是在谁说话。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这男子正是方乔。

“下午找个地方休息，我们晚上再走。包袱传来雪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