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TRAMAN银》

第3章 再会

巨大女士 登场

回到家中的获星鸟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棉卫衣和格子裙。

坐在沙发上，她拿出了那个在高山住处发现的智能终端，找到开机键后将其开机激活。

系统主界面是一个问答式人工智能。构成这个人工智能的代码比较简单，因为不联网的缘故，和它进行沟通时其中大部分的回复都是通过一定算法拉取的本地词库里的内容。

也就是说，如果高山在某些关键词的回答里隐藏了重要的内容，那么通过询问这个人工智能，也许能找到关于他失踪的答案。

想了想，获星鸟输入了一个名字：田口光和。

人工智能在半秒后给出了一串回答：

“田口光和，是主人的老师，研究光量子现象的专家。目前正在和主人一起进行光量子电脑微型化的研究。

是很普通的答案啊。

这么想着，获星鸟输入了另一串文字。

“光量子电脑微型化。

“光量子电脑微型化，是指通过对光量子传导芯片的迭代，使原本体积巨大的光量子电脑小型化，如手持智能终端般便于携带。目前虽然能解决其体积问题，但微型化带来的散热与供能问题，尚在研究中。

好学术的答案……高山研究员很专业嘛。

获星鸟连续按动屏幕上的虚拟键盘，输入了新的文字。

“奥特曼。

“通常指盖亚和阿古茹。在约200年前分别由高山我梦，藤宫博也化身而成。奥特曼的存在似乎和光量子领域有关。

光量子领域？

获星鸟陷入了思索。

似乎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按照田口教授所说，机械巨蛇的出现干扰了光量子场，而作为田口教授的学生，高山研究员和第一位失踪的炼金之星，似乎都在从事光量子电脑微型化的研究。

而那个红色风衣的男人，在照片里和他们穿着同样的白色研究服，应该也在做相同的研究。

甚至连奥特曼的存在……也和光量子领域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获星鸟收回终端，决定现在出发去科学警察中心查询资料，那里的智能终端应该都已经修复了。

如果这些失踪的炼金之星全都和光量子研究有关，那么或许就能从这一点出发，保护还未失踪的该领域的炼金之星，避免下一场失踪案发生。

而在保护那些炼金之星的过程中，或许就能发现一些该事件的端倪。

这么想着，获星鸟走出了家门。

来到科学警察中心，获星鸟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呼出了智能面板。

这里的设备果然已经全部修复，智能面板可以正常使用。

她输入了自己的ID，进行了生物认证，调取出那份炼金之星的资料，她逐一查看了起来。

目前的炼金之星失踪案，失踪人数已经高达28位。

第1位失踪者名为高木正雄，昨天晚上获星鸟已经去了他的住处搜查，并获得了那张照片。

第27位名为高山初阳。高山研究员，就是在他的住所里找到了安装着简易人工智能系统的终端。

最后一位失踪者，似乎还没看过。

获星鸟想了想，点开了第28位失踪者的资料。

赤井晓……

并不是从事光量子计算机领域的啊……他的主要研究领域的是平行世界理论。

从第2位失踪者开始往下查看，获星鸟一直看到了第13位。

这些失踪者有男性也有女性，年龄也有大有小，从事的领域更是五花八门，虽然都是些高科技领域，但几乎都不和光量子领域挂钩。

第13位……

获星鸟打着哈欠看向失踪者的照片，在看清楚照片里那人的长相后，她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她迅速浏览起了这位失踪者的资料。

昴星团，24岁，炼金之星，从事光量子计算机领域的研究……

果然他也是光量子计算机领域的！

“你在看什么呢，表情这么夸张。

白马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坐在了获星鸟右侧的工位上。

获星鸟被他吓了一跳，伸手给了他一拳，然后向他展示了智能面板上的资料。

“我刚刚才发现，昨天高山研究员住处出现的红色风衣男，就是炼金之星失踪案的第13位失踪者，这个叫昴星团的家伙。

“并没有失踪的失踪者，这可是个大发现啊。

白马凑近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不过这个叫昴星团的小伙长的还蛮英俊的，有点像《假面骑探》的男主角。

很像吗？

获星鸟皱起眉仔细辨认，却没发现有什么相似之处。

白马这家伙竟然也看过《假面骑探》吗？我还以为那种上世纪末的老式特摄警匪片只有自己这种家庭教育下长大的人才会喜欢呢。

“不过，你现在找到什么特殊的调查方向了吗？你昨晚那个时间来打扰我睡觉，不会是刚进行过调查吧？

白马端起他工位桌上摆着的一个水杯，抿了一口，询问。

获星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

“确实有。我昨晚去了第一位失踪的炼金之星家里搜查，从他卧室的床头柜上找到了这张照片。你看，照片上的四个人除了这位田口教授，其他三人都失踪了。

获星鸟指着照片中间站着的中年男人说。

“从左至右，分别是第1位失踪者高木正雄，第27位失踪者高山初阳，和刚刚资料上的第13位失踪者昴星团。

“从这张照片上看，这个叫昴星团的明显和田口教授更亲近些。

白马敏锐的指出了照片里隐藏的信息。

“他站的位置和田口教授更近，而且田口教授的左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般来说长辈只会对自己关爱的后辈有更多的肢体接触吧。

“确实是这样。

获星鸟点了点头。

“下一步我准备试着和田口教授见面，询问一下关于这三位失踪者的事。那个叫昴星团的，出现在高山研究员门前这件事也值得思索。

“会不会……

白马警官展开了他的想象:

“昴星团就是导致高山失踪的罪魁祸首？

“嗯？为什么这么想？

“也许他想要成为首个将光量子计算机微型化并可实用的人，为此他有了杀死比自己研究进度更快的高山的动机。

“当然，在这个时代可能性很低了，但也不是不可能。龙宫寺长官不就偶尔会永‘多亏了我的推测指明了方向’之类的理由强行把别人的功劳算他一份。

“嗯……

获星鸟思考着这个推测的可能性。

“因为他更得田口教授器重，害怕研究进度突然变快的高山夺走教授的喜爱……好像确实有一定可能性。

“如果我联系上了田口教授，我会针对这个可能性询问的。如果能确定真的是这样，昴星团和高山初阳的资料就可以挪出炼金之星失踪案的卷宗，按凶杀案重新立案了。

和白马闲聊了一阵后，他被其他同事叫去整理卷宗了。

获星鸟靠在座椅上，觉得有些疲惫。

刚刚的推理的确有一定逻辑，但获星鸟在直觉上感到难以成立。

那个人，真的是杀害了高山的犯人吗？

返回高山的住处，是为了拿到更多光量子微型计算机的资料吗？在这个人人追求自我实现的时代，作案动机是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可能性真的非常低，虚名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内心缺失的人才会热衷于此。

获星鸟从警局内部的资料里找到了田口光和教授的联系方式。但是连着拨打了数次都无人接听。

之后的几天，获星鸟配合刑警部门查询搜查令第2位至第5位失踪者的住处，但都没什么收获。

这几天里，世界政府发挥了它一直以来的超强动员力，在民众共同的努力下，城市里大部分损坏的智能设备都进行了修复，社会一步步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和稳定。

这一天，获星鸟结束了三个小时的义务劳动，从工厂内走出。

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记录着关于炼金之星失踪案诸多线索的备忘录。

前些日子的调查并没什么收获，她在今天决定进行一些改变。

一直没能联系上田口教授，让她隐隐感到不安。昨天她已经查询了光量子研究所所在的地址，决定今天过去一趟，看看是否能在那里偶遇他。

来到交通坞，获取了一辆新能源车的使用权限后，她打开车门惬意的坐进了里面。

一面感慨着车内柔软的座椅的舒适，一面回忆前些日子蹬自行车的艰苦生活，获星鸟第一次觉得生活在这种时代是那么的幸福。

如果没有怪兽的话就完美了。

这么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白马前辈打来的语音电话。

按下接听键的同时获星鸟点开了导航，准备直接前往光量子研究所。

“喂？是获星鸟吗？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你好像挺急的啊。

听出了白马语气里的紧迫，获星鸟连忙询问起那边的状况。

“嗯？看样子你没看到啊。你现在在那个区域？

“第七工业大街，刚做完义务劳动从工厂出来。

第七工业大街距离市区较远，是城市附属的周边工业园区之一。听到白马这么询问，获星鸟大概猜出应该是市区里发生了什么波及较大的恶性事件。

“原来如此。

白马明显舒了口气。

“听我说，接下来你有任何活动都赶快取消，能不去市区就尽量别去失去内部。这边……前几天被机械巨蛇击倒的建筑物废墟里，钻出了个奇怪的……巨大怪物！

“那不就是怪兽吗？怪兽又出现了？

“不，不是怪兽，这东西更像是个——女人！

“女人？巨大的女人？

获星鸟隔着车窗，疑惑的看向市中心的方向。但她只能隐约看到一片耸立的高楼。

伸手呼出新能源车上的娱乐模块，点开新闻栏目看着是否有最新的咨询，获星鸟继续听着白马描述。

“她穿着复杂华丽的长裙，有着一头及腰的金发，蓝色的瞳孔，还带着一个有着皇冠装饰的发箍……但她足足有50米高！

啊？

获星鸟在内心想象着这个怪物的样貌，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等等，她变了，像是被什么超自然力量扭曲了一样，改变了！

“脑袋变成了有着独眼的肉块，左臂长出了龙虾般的钳子……右手伸长，变成了古怪的触手！双腿隐藏在长裙下，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短暂的嘈杂声后，获星鸟听到白马呼唤着其他科学警察撤离，随后他挂掉了电话。

一阵空气撕裂的音浪由远至近，穿透了新能源车透入内部，获星鸟降下车窗探头向外，看向了天空。

三架XIG的战斗机排列着标准的三角阵列，朝着市区内极速飞行。

“XIG也出动了啊。

XIG的作战小队至今仍保持着三人一队的编制，依据任务性质会调用无人战机进行辅助。目前来看只出动一支小队且没有配备无人战机，看来事件威胁性不是很高。

想了想，获星鸟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把新能源车转换为手动驾驶，朝着市区内疾驰。

越是靠近市区，获星鸟越是能觉察到市区内的不寻常。

和机械巨蛇出现的那次一样，大量市中心的居民被安排撤离，许多警察守在道路两旁维持治安。

接近人潮后，获星鸟被迫停下了新能源车，把车子停放好，她向路边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科学警察证，向他询问了事发地的确切位置。

之后，获星鸟从交通坞找了辆自行车，踩着它在人潮中快速穿行，朝着那个诡异怪物所在的地点前进。

大约走了五分钟，人潮变的稀少，最终彻底不见了任何人的踪影，而获星鸟也终于看到了那个怪物的真面目。

“竟然是真的……和白马前辈说的一模一样。

获星鸟看着远处那个穿着古典长裙，一手有些虾类红色巨钳，一手化为扭曲触须的独眼怪物，咽了咽口水。

XIG的三架战机在它的周围盘旋，似乎是基地还未下达攻击的命令，战机并未进行攻击，而是观察着怪物的行动。

那只怪物静静的站在废墟上，逐渐的，它似乎感到了厌烦，甩动触须，想要击毁围绕着它不断飞行的战机。

三架战机在同一时间默契的远离了怪物，列队飞向更高空，短暂的盘旋了几圈后，向下投掷了几枚炸弹。

炸弹在怪物的肩头、脚下炸开，它的身影变的不太稳定，闪烁了几下，随后重新凝实。

怪物从它头部巨大的单眼里射出一道淡黄色的光线，对着天空无规律的扫射，一架战机不幸被命中，朝着获星鸟所在的方向斜下坠落。

获星鸟暗骂了声倒霉，沿着还算完好的道路骑行，试图躲的再远些。

她扶稳自行车的车把，忽然觉得上衣的口袋在发烫。

“？

伸手摸了摸那侧的口袋，获星鸟把那个从高山研究员那里找到的终端拿出，它的屏幕不知何时亮起了刺目的白光，同时机身烫的惊人。

获星鸟被白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的把正对着自己的屏幕挪开，朝向了外侧。

还没等她做出下一步的反应，白光从她手中盛放，笼罩了周围的大地。

获星鸟感到手中的终端不那么烫了。她抬头看向周围，却发现自己面前大约一千米处，一个人形黑影在不断的放大、下坠，逐渐呈现出银色巨人的全貌。

咚！银色的双足踏在地表，地面崩裂，尘土激荡，地动山摇。

建筑物、人、路灯、万物在震荡中摇晃，获星鸟的视线开始动荡，她赶忙握死了刹车。

获星鸟骑在自行车上，单脚支撑地面。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她无法保持平衡，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愣是缓了几秒才慢慢爬起。

这是，怎么回事？

梦境果然是梦境吗？我并没有变成奥特曼，而是……

获星鸟捡起掉落在身侧的那个终端。

如果她刚刚看到的没错，应该是这个终端内冒出的白光投射在了天空，最终化作了奥特曼。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算是我召唤了奥特曼吗？

获星鸟一瘸一拐的走向自行车，把它扶起，一面扭头看向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内对峙的巨物们。

奥特曼并未进攻，而是在落地后伸手接住了坠落的战机，把它放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那个扭曲的怪物依旧没有移动而是站在原处静静的看着，对于奥特曼侧身放下战机而露出的破绽无动于衷。

银色巨人缓缓站起，发着白光的鹅卵状双眼与对手的独眼对视着。银色的双足在地上挪动，将巨大的身影平缓地移动到方便交手的开阔街道上来。

日光偏转，奥特曼数十米的身形隐于远比祂高的大楼的阴影之下，只有双眼和生命计测器从中投出刺目的光线。

僵持就此结束，巨人率先出击，左手握拳架在腰间，右手五指并拢挥出，右手指尖在空气中析出的盐白色光粒汇聚成月牙状光弹，射向怪兽。

怪物举起钳子，挡住了光弹，脑袋上巨大的独眼转动，似乎在审视奥特曼。

试探性的攻击未能奏效，奥特曼走出阴影，侧身弓腰，抬臂一近一远地环在胸前，做出攻守皆可的姿态。

“是你啊。

冰冷的声音从一侧的废墟传出，获星鸟把目光收回，看向了一旁。

那边的废墟里，红色风衣的青年正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昴星团！是疑似杀害了高山初阳的犯人！

获星鸟的第一反应是丢下自行车，冲过去逮捕他，但她刚松开扶住自行车的手，左脚的脚腕就开始痛了起来。

刚刚被奥特曼降落时闹出的动静波及，伤到了左脚！

获星鸟不得已的站在原地，感到力不从心。

似乎察觉到了获星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昴星团悠哉的站在原地，一边打量着她，一边注意着远处巨人的战斗。

“天空之光。

他看着银色的奥特曼，没来由的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他在说什么？是在给那个银色的奥特曼起名字吗？

获星鸟撇了撇嘴，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说些什么来从对方的嘴里获取线索。

“昴星团，24岁，炼金之星。你之所以出现在高山初阳的住所门口，是因为你就是杀害了他的凶手吧。

昴星团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一切，我已经掌握很多线索了。关于炼金之星失踪案，你就是罪魁祸首吧？

“……愚蠢。

昴星团不屑的看了获星鸟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终端。

“把原始端口交给我，你根本不配持有它！

“原始端口？你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吗？为了获取它，你才会在那天来到高山初阳的住所吧！

获星鸟晃了晃手里被称为原始端口的终端，继续做着引诱性的判断。

“科学警察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吗？昴星团眼神里满是鄙夷。

眼看那只扭曲的独眼怪物迟迟不移动，银色的奥特曼试探性的来到怪物身边，和它搏斗。银色的手架住怪物长有钳子的一侧手臂关节，使怪物无法钳制自身，奥特曼的另一只手正要握拳打向怪兽的独眼时，触手朝祂脖子飞来，祂不得不回手防御，扯住触手。双方僵持不下，随着两个巨物扭腰角力，地面再度开始频繁颤动，周边的建筑墙体与二者的体表摩擦而崩碎。

幸存的两架XIG的战机在怪物身侧迂回，不时地朝着怪物的脑袋、背部射出光线。

激光武器空若无物地穿入怪物体表的连衣裙内，什么也没发生。

怪物扭动着身体，几乎占据整张脸的巨大独眼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的一圈圈牙齿，那只独眼竟然也是一张嘴！

伴随着非人的咆哮，大量的光粒在它口中汇聚。奥特曼见势不妙，右手一把扯断攀上自己左臂的触手，侧身闪过怪物刺来的钳子。

这时一道射线从怪物口中射出，巨大的、无法收束的能量流朝着四周扩散，卷起无数石块。周边的建筑随着怪物无序的舞动脖子，被四溢的能量流一一切断，两架战机被迫紧急升空，奥特曼回身，左手推出一片盐白光粒聚合成的护盾，挡在自己和身后的战机前方。

被能量流吹起的石块砸向更远方，获星鸟和昴星团不再对峙，分别找了处掩体躲藏。

原来，这个东西叫做原始端口啊。

获星鸟查看拿在手里的终端。终端熄灭的屏幕表面，除了前几天那道贯穿了半个屏幕的裂痕外，从那道裂痕的中段延伸出了另一道裂痕，两条蜿蜒的裂痕把屏幕三等分。

糟了……好像又碎了一点，是刚刚摔倒的时候，这个终端也磕到了屏幕吗？

获星鸟按亮屏幕，确认终端还能使用，稍微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还未倒塌的一道矮墙，刚刚昴星团朝着那边去了，应该是躲在了墙后。

这么想着，她看到那处矮墙后弹出了一个脑袋，是昴星团。

他似乎很在意那边的战斗啊。

获星鸟也抬头看向战斗的奥特曼，发现奥特曼胸前的圆形发光物不知何时由淡蓝色的光辉，转换为不断闪烁的红色。

那只怪兽并没有对奥特曼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才对……刚刚从嘴里吐出的射线也被奥特曼挡下了啊？

我记得关于藤宫博也的采访有提过，奥特曼胸前的“生命计测器闪烁，是因为祂承受了过量的伤害、即将支撑不住，或是体力将要耗尽的表现。

这么想着，她看到奥特曼抬手扔掉被自己扯断的触须，双手握拳，交叉在额前。随着祂迅速展开五指并拢的双臂，额前的绿色晶体开始析出淡蓝色与盐白色的光粒，在空气中飘荡、汇聚成一片像是蓝天的幻影。

随即奥特曼左手握拳架在腰间，右手五指并拢手腕横置胸前。头部的绿色晶体中喷射出大量外蓝内白的光球，在空气中变成轨迹各不相同的蓝色弧线，从四面八方朝着巨大怪物汇集而来，形成了一片蓝色的包围网。

那只怪物似乎并不能移动，这样的攻击不可能落空！获星鸟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怪物。

她可不想错过怪物被消灭的瞬间。

但遗憾的是，在那大量的光球同时射穿怪物的前一秒，那只扭曲的怪物像是被戳破的泡影般逐渐变的虚幻，最终如水波般扩散在空气中，彻底消失。

“消失了？

获星鸟有些讶异。和她一样讶异的，还有躲在那面矮墙后的昴星团，以及那个银色的奥特曼。

光球失去了目标，四散飞射，打在无人的建筑与附近的人工湖中，碎尘与水花不断爆出，一时遮蔽了奥特曼的身影。

奥特曼胸前的生命计测器闪烁的越来越快了，祂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低下头看向胸前，最终把头缓缓抬起，看向了天空。

与此同时，祂的身影也化作洁白的光晕，消散在了那处废墟中。

获星鸟的视线不再停留，她扭头看向那栋矮墙后，发现穿着红色风衣的昴星团已经站起，此刻正背对着现场离去。

“给我等下！

昴星团停住了离去的步伐，缓缓扭过头看向获星鸟，似乎在等待着她继续说话。

“那个机械巨蛇的出现，是你捣的鬼吗？刚刚那个奇怪的怪物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次你也在现场？

“……听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

昴星团轻轻摇了摇头。

“我听说科学警察内部有不少人也是炼金之星，你一定不是其中之一吧。

“你这是在贬低我吗？杀人凶手！

昴星团双拳握紧，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讲：

“刚刚那东西出现时，周围的空气中明显有一股臭味。

难道你想说那怪物很臭吗……获星鸟本想这样吐槽，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臭氧？

这么说似乎前几年一位名叫鲸切嗣的炼金之星主导下，研究出了一种脑波投影装置，轰动一时。

这种装置能通过解析脑波投影，分解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提取碳原子，和脑波投影仪投放的其他化合物在空气中结合，在现实中制造符合使用者潜意识投影的物体。

在这个化学反应中，失去碳原子的二氧化碳有概率在投影的影响下，和空气中游离的氧原子结合，形成臭氧。

这样创造出的投影并不能存在太久，但即便如此，几乎是将人的潜意识投射到现实，会创造许多超乎常理的怪物。

这种怪物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甚至超乎想象的拥有一些超自然力量。

因为脑波投影仪的影响导致的一些事件，最终被定义为科技灾害，划入了科学警察的任务范围，随着科学警察的出动，鲸切嗣的实验很快被叫停，实验小组也随之被解散，那个原型的脑波投影仪也被科学警察回收，一直处于监管下。

如果刚刚那个巨大的、扭曲的怪物是脑波投影仪创造的，那或许会和鲸切嗣这位炼金之星有着一些关联。

获星鸟想明白了这点，回过神却发现昴星团早就不知哪去了。

“如果不是摔伤了脚，刚刚肯定逮捕你！

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获星鸟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道路旁，看着周围的大片废墟，思考该用什么方式离开。

获星鸟最终被政府派遣前来搜寻伤员的队伍给带离了那片区域。

坐上医院的新能源车时，她左脚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但还能勉强行走。

上了医院的救护车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她通过手机简单向白马说明了自己的猜测，在到达医院后，她也获得了允许，前往鲸切嗣现在所处的研究室询问一些关于脑波投影仪的细节。

在医院门前的交通坞获取了一辆新能源车的使用权限，她坐上车，进行了自动驾驶的导航。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到达了鲸切嗣的研究室附近。

她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与其说是研究室，更像是一般居民楼啊……

找到鲸切嗣所在的房间号，她来到门前，呼出了大门的智能面板。

宠物形象的智能管家从面板的角落里钻出，告知获星鸟已经通知了主人有客人来访。

过了几秒后，她听到室内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一个长相平庸，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有着一头蓬乱头发，眼窝较深，同时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门后，打量着前来摆放的获星鸟。

这家伙，一副疯狂科学家的样子啊，看起来平时不太爱收拾自己呢。

获星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同时出示了自己的科学警察证。

鲸切嗣看了看证件，原本略有不耐的表情收敛了些，同时又打量了获星鸟几眼。

应该是没想到科学警察内部会有年轻女性吧。

虽说现在的社会早就没了性别歧视，任何人都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但体能的差距仍是客观存在着的。愿意花比男性更多的努力去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然后成为科学警察的女性人数，并没有男性警员那么多。

获星鸟思考的同时，鲸切嗣领着她走进了房间内。

大量的科学仪器和一些电子元件沿着墙边杂乱的摆放着，室内一张茶几上摆着半只还没吃完的龙虾饭。

似乎是觉得不太礼貌，他很快把那份龙虾饭收拾了起来，放进了一个空着的纸袋里。

“坐。

他指了指沙发，获星鸟点头致谢，坐在了沙发上，环顾四周。

屋内窗前摆着一张集成着机械辅助臂的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即将完工的装置，在房间的另一脚，是一个大约一米宽，一米五高的柜子，在柜子顶上放着一个大小相当的玻璃水缸，一只章鱼在水缸底部趴着，一动不动。

竟然会养宠物吗？虽然不修边幅，但还挺懂生活的嘛。

“那是？

获星鸟歪着头指了指玻璃缸，鲸切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搓着手介绍：

“哦，那是我养的宠物。是一只蓝环章鱼……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上蓝色的环状花纹会发出荧光，还会变成鲜艳的橙色，有毒，平时我可不敢碰它，只是隔着水缸丢些小虾小鱼喂它。

“听起来还挺危险的。

获星鸟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展开放在桌子上。

“记得这个吗？

“记得。

鲸切嗣看着资料上的设计图和文字。

“是我设计的脑波投影仪，几年前因为存在安全隐患终止研发了。

“我那时还期待，用这个设计改变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呢。如果人们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潜意识，那就能通过这个仪器完成一些原本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甚至完成一些没可能完成的梦想。

“但那想法太天真了，想要让人类能准确的操控自己的潜意识，简直就和人做清醒梦的概率是一样的，你知道什么是清醒梦吗？

“实际上，今天在市中心的废墟中出现了一只怪物。

获星鸟打断了他的话。

鲸切嗣眉头一皱，但马上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

“怪物？

“是什么样的怪物？

获星鸟沉默了几秒，伸出手指敲了敲那份资料。

“你不需要提问，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鲸切嗣点了点头，他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来到工作台前，端起了一个不透明的被子，抿了一口。

“好吧，警官小姐，你有什么问题。

“除了你之外，之前和你一同研究脑波投影仪的成员，都知晓这个仪器的设计方法吗？

“我不清楚。

获星鸟审视着他的表情和动作。鲸切嗣似乎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回答，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呃，事实上，当初这个仪器的设计稿我很快就完成了，在这之后我们一直在试着依照设计图制作出成品，所以每个人都接触过，看过那张设计图的内容。

“而那些设计图的图纸，在几年前科学警察搜查时，已经全部交给你们了。警官小姐，只要参照设计图，总能造出那个仪器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那设计图如果一直保存在你们科学警察的资料库内，那不也意味着只要拥有权限，你们就能查看那些设计图呢，会不会是……

他适时的住嘴，没能说出那个大胆的猜测。

“……

获星鸟轻轻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想让我怀疑科学警察内部的同伴吗？有点不知好歹啊。

“那个仪器制造的投影，最远距离是多远？

“呃，一千米？五百米？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在进行完整的测试前，那个机器就被科学警察回收了呀！

“好吧，我了解了。

获星鸟拿起那张资料。把它折叠好塞进口袋。

“之后我也会去询问那些也参与了研究的其他研究员，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的讯息和你的一致。

从沙发上站起，她看向工作台上摆着的那个还未完工的仪器。

迈步走到工作台旁边，她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个仪器的边缘。

“这个是你的新发明吗？

“没错，还是未完成品，最好不要碰它，如果出现了什么损坏，那可就……

“是什么领域的？有什么作用？

获星鸟连着抛出了两个问题。考虑到鲸切嗣可能会拒绝回答，她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我是科学警察，有必要进行大致的了解。这也许关系到你的这个新发明会不会被叫停。

“唉，真是咄咄逼人。

鲸切嗣摊了摊手。

“这个是我提出的构想：意识上传计划的重要部分。

“在以计算机为载体的数字意识上传被证伪后，我就提出了‘脑活动模式论’。我认为……个人意识本质是和指纹一样独特、每个人所特有的脑活动模式，只要能将这种模式复制到另一个大脑里，便能实现生理性的意识上传。

“这和数字化的会随着数据更替而失真的数字意识上传不同，这种意识上传是将意识复制到真正的脑中，不会失真，反而会因其继续在物质世界中运动，而实现真正的另类永生。

获星鸟皱起了眉头。

“那你会把意识上传到谁的大脑中呢？

“谁知道呢？

鲸切嗣露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我会先召集一匹志愿者……让他们的意识互换，体验不同的躯体！然后下一步——

看到获星鸟的表情越来越戒备，他忽然收敛了笑意，轻轻咳了一声。

“警官小姐，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只是基础理论，想要真正实现恐怕大概还需要十年呢。到时候我会先申请一批用于实验的动物，先在动物的身上进行初步尝试。

“……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重新看了眼那个未完成的仪器，获星鸟迈步走向了大门。

“鲸切嗣先生，我的询问就到这里。接下来就不打扰了。

“慢走。

获星鸟走出房门，顺手把房门关上。

几乎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家伙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给出的答案棱模两可。

考虑着要不要去询问一下鲸切嗣研究脑波投影仪的合作伙伴，获星鸟乘坐电梯来到了楼下。

“感觉……不如直接用警局里现成的脑波投影仪测试。如果能锁定脑波投影仪创造的投影的最远距离，也许就能在下次怪物现身时反向锁定犯人的位置。

做着这样的打算，她回到了科学警察中心，找到白马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白马对此感到认可，但他摆了摆手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不用这么麻烦。

“啊？

搞什么名堂，难道你已经锁定犯人了？获星鸟感到疑惑，白马靠在座椅上，双手在胸前交叉。

“事实上，当初回收脑波投影仪的那次任务，我是执行者之一。

“所以有什么关于脑波投影仪的数据，都可以向我询问，我是专业的，靠谱的前辈。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勉强算个前辈。

获星鸟在心里吐槽，表面上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白马前辈真是太靠谱啦！脑波投影仪的最远投影距离是多远？

“呃，大概三千米上下吧，被那个投影仪具现化的东西，能移动相当远的距离，这个距离不是线性的，而是局限于一个以使用者为中心，直径三千米的球形范围。

“原来如此……

获星鸟点了点头。

“那具现化的投影最大能有多大呢？

“事实上……那是不可控制的。

白马摊了摊手。

“那个仪器在拿回来之后，由当时参与任务的警员测试过几次。投影出的内容几乎都是随机的，据说是和人类的潜意识有关。

“它不是单纯的想象出什么就能投影出什么，而是会把你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具现化。当时有一位前辈，投影出了他早就过世的妈妈。

聊到这里，话题似乎变的沉重了些，获星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白马也陷入了沉默。

大约过去十几秒，获星鸟伸手呼出了她面前的智能面板。

“总之，先把我们知道的内容汇报，尽快让我们的人在以那个怪物为中心方圆三千米的区域反向搜索一次试试看吧。如果能找到些线索就好了。

“前线特派组已经在这么做了。

白马开口说。

“目前已经搜索了一轮，但那里全是废墟，并没找到什么痕迹。现在他们怀疑也许仪器隐藏在废墟下，准备带上挖掘设备试挖几个可疑的地点。

“白马前辈的消息很灵通啊。

“那当然。

他拿出了自己的终端，在获星鸟面前晃了一下：

“我可是有十几个工作群。

这算是老前辈的优势吗？不过你到底被调动过多少次啊，也没见你晋升……

获星鸟呵呵的笑了笑，拉开工位下的抽屉，拿出了一根巧克力棒，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她调出伏见警官的聊天窗口，查看着对方发来的最新情报。

事实上，在几天前确认了红色风衣男就是第13个失踪者昴星团后，得知这一情报的伏见警官就马上带领着一支小队突击搜查了昴星团的房间。

那次的搜查没能将昴星团绳之以法，甚至没能从他的住处找到什么新线索。

也许那个住处已经被昴星团放弃了。

不过，这几天她也有通知信息科的警员，密切关注昴星团最新的生物认证地点，但对方告知她自从炼金之星失踪案发生，这些人员的数据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检查一遍。

昴星团近些天根本没有进行过生物认证。

而且城区内各处的监控，都没捕捉到昴星团的人脸信息。

这就很奇怪了，现在这个社会，工分交易已经是绝对主流的物质交换渠道，包括最基本的食物在内的一切产品购买，都需要经过生物认证，在信息库内调取本人的基本信息，从那串数据内扣除相应的工分。莫非他在和人进行以物换物的原始交易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所需，或者说有谁在供养他？

城市内更是遍布着监控设备，由人工智能来扫描并区分每一个监控画面内出现的人脸，对其进行识别。

一个人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悄无声息的失踪，绝非易事。

但昴星团却办到了！

“这家伙难道是幽灵吗？

“也许他购买了一些零件，组装成了某种可以屏蔽生物认证的道具呢？

白马也知晓关于昴星团的事，猜到获星鸟在因为什么烦恼，一边看着手里的终端一边给出些新的想法。

“那首先就要先知道政府内部运行生物认证系统的基础代码，然后再进行破解，然后购买信号屏蔽相关的管控物品，并消除相应的记录——资料里关于昴星团的近期购买记录可没提到信号屏蔽相关的物品。

“那也许是更早之前就买好了呢？就等着现在使用。

白马仍不死心的说着自己的推断。

“可他通过什么方式拿到政府内部系统的基础代码呢？那些代码可是最高机密，知道代码规则的人，根本不需要搞这些小动作。

获星鸟关上了面前的智能面板，闭上眼睛。

“算了，这种事越想越乱，只有他本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下次如果还有机会遇到，一定要把他逮捕，然后在审讯环节把一切都问出来！

“对了，小鸟。

白马看向这边，表情严肃。

获星鸟看向白马，发现对方摆出这样的表情，明白接下来肯定是有所叮嘱，于是郑重其事的听着。

“我听说了，龙宫寺长官允许你开枪。那家伙确实危险，仅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疑似杀害高山初阳，同时和机械巨蛇案有所牵扯……

“你最好还是带上你的手枪，不主动攻击，只是用来防身就好。

获星鸟想了想，拉开了工位的抽屉，看向抽屉深处那个黑铁色的武器。

“事实上，我今天在那个扭曲怪物出现的地方，也遇到了昴星团。他甚至没有改变装扮，还穿着那个红色风衣。

但他看起来相当理智，而且并没有什么攻击性——除了言辞上。

抿了抿嘴唇，获星鸟伸手拿起了那把枪。

“你说，用这个攻击怪物会有效吗？

“绝对不会。

“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