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魔僧》

第3章 痴傻少女

大虎走进屋子，看见屋内方桌上摆着几个空盘子，还有个空酒壶以及三个酒杯。大虎心思转动，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石老实，略有所知的对着石花氏问道：“莫不是那厮请了什么狐朋狗友？

石花氏道：“是县衙门的两个小吏，讨厌的紧，把婶婶给你准备的一点儿荤腥也给吃了。

大虎闻言，心中莫名不开心，喝骂道：“那两个是什么鸟人，打秋风竟打到婶婶家里来了，婶婶且告诉我他们是谁，现在何处，我这便去寻他们的晦气！

石花氏见大虎如此肯出头，心中有几分感动，正要说时，却忽然想起‘童女’之事。

那童女是吴屠户家的女儿，吴屠户只有一个女儿。如此说来，那‘童女’正是和大虎订了娃娃亲的女孩儿——唤傻大丫。

傻大丫天生痴傻，呆愣，自幼丧母，跟着父亲吴屠户学得一手杀猪的好功夫。人傻，学杀猪的本事时便不知道省力气，比之油滑的小子们不知强了多少。四五年来，锻炼出一股子傻力气，和天生神力的大虎可以说是绝配。

不过在为妇之道却鲜有涉足。

一思及此处，石花氏心中不由多想，心道：世间缘分如此奇妙，童男童女尽皆是与大虎有关之人。莫非是老天也爱怜小癞痢头，非得她和大虎一家扯上关系？若是天意...

石花氏此刻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紧抓这一点‘天意’，心道：大虎并不是个在意美丑的，傻大丫也不是个会料理家事的。若说小癞痢头嫁过去做个妾也未必不可，也不会受了正妻的欺负，还可侍奉大虎和傻大丫，一应家事全可料理，可...可穷人家哪里有纳妾的道理？

正思索间，又听见大虎说道：“婶婶，怎的不说话？莫非是那两个小吏欺辱了婶婶？

说话间，大虎捏紧了一双拳头，又举起拳头挥舞了两下，带起一股风声，说道：“我必结果了那两个畜生的性命，替婶婶报仇！

石花氏回过神来，忙道：“不是，不是！婶婶是在想，那小吏出门前言说‘童女是吴屠户家的’，想来定是你那订了娃娃亲的丫头。

“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吴屠户家中了，你快去看看，免得吴屠户和那小丫头受了欺负。

大虎闻言，顿时大怒，道：“他奶奶的，这劳什子河神不仅抢我兄弟，还想抢我的老婆！难不成是欺我拳头不硬！

“婶婶，小癞痢头，看来今天这顿饭我是吃不成了，你们自便，我先去料理了那两个小吏再说！

说罢，大虎转身便想夺门而出，却被小癞痢头拦住。

小癞痢头挡在大虎身前，道：“大虎哥，我也一起去！这事情也和我有关系！

大虎道：“好兄弟，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不枉为男子汉！不过...

大虎转而说道：“你这小胳膊小腿，去了也是添麻烦，好好待在这里，些许麻烦而已，我一个人足以！

“吾去也！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阵风...

石花氏母女看着大虎远去的身影，痴痴遥望。

石老实提着剥了皮的兔子走了过来，说道：“给，处理好了，赶快做吧，让我也好尝尝鲜。

石花氏接过兔子，却说道：“这是大虎打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吃？

石老实正欲回怼，却忽的想起了什么，他往院门望了望，又往四周环顾了一周，见大虎没有藏在暗处，石老实便转过头想要说一些什么‘妇德有亏’‘贱人’‘通奸’‘养小白脸’之类的话。

可等他回过头去，却发现屋门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关上了，石老实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从里边拴上了，他举起拳头便想砸，却在临了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嘟囔道：“嘿，老子又不傻，这般打下去疼的是老子的手。

“老子这就去睡觉，今天已吃了肉喝了酒，以后还有一场大富贵要享用，老子便不和你这贱人计较！

石老实嘟囔完便走进了旁边的屋子，他们夫妻早已分房睡很久了，大概便是从大虎暴揍了石老实之后开始的，算来已有四年光景了。

正欲进屋时，院子里却走来了几十号人，都是过来瞧‘热闹’的。先前两个小吏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来，大虎在的时候他们也不敢来，现在两个小吏早已离去，大虎也离开了，这些人便像苍蝇似的赶了过来，想要细细听一听河神之事。

石老实知晓这些人的来意，当下也不回屋了，从院子角落里搬来一个长条凳，自顾自的坐在上边，也不招呼来人落座，只是趾高气昂的开始了吹嘘：“我，以后也是县太爷一般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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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石花氏拉着小癞痢头的手，两人坐在床边说着悄悄话。

石花氏道：“小癞痢头，你说娘要是把你嫁给大虎做妾怎么样？

小癞痢头惊的‘啊’了一声，未曾想到母亲一开口便是如此羞人的话题，脸上顿时变得滚烫，若不是她皮肤黢黑，难显山水，脸上怕是已经和猴屁股一般了。

在小癞痢头心中，莫说是给大虎做妾，便是做那暗处的情人也是可以的。

石花氏道：“啊什么啊？你不愿意？

小癞痢头闻言连忙摇头，道：“不...不是...

石花氏追问道：“不是什么？难不成你愿意？

这次，小癞痢头的头摇晃的更厉害。

石花氏见状，故作恍然，道：

“哦，我明白了，你不喜欢大虎。罢了，我本打算豁出老脸去大虎家给你说和说和，你既然不喜欢他，这便算了吧。

石花氏装作起身欲走的样子，眼睛却不停瞄着小癞痢头，只见小癞痢头眼中虽有憧憬，但嘴巴却紧紧抿在一起。石花氏何等老道，她一眼便看出小癞痢头分明是用牙齿咬住了内嘴唇！

小癞痢头明明是想说‘肯定’的话语，但却又硬忍住不说。小癞痢头心中极其自卑，自知相貌丑陋，又恐有癞疮活不长久，不肯拖累了大虎。

见小癞痢头一副欲哭未哭的可怜模样，石花氏心中顿起一股怜爱之意，自责不该如此试探小癞痢头。她一把搂过小癞痢头的肩膀，叹一口气道：“唉，都怨娘，是娘瞎了眼，误了自己不说，还误了你一辈子...

屋子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这声音如同冷风吹过荒漠，尽是悔怨绝望。好一会儿过后，只听见石花氏说道：“好女儿放心，我一定能让你嫁给大虎的，一定...

————

另一边，大虎一路狂奔，不消半刻便已经来到了吴屠户家中。

只见吴屠户被一个女孩扶着，两个小吏倒在地上呻吟。

吴屠户长得身宽体胖，一双三角眼，一把络腮胡，满脸横肉。

且袒露出结实的胸口——屠户大多是如此的。

扶着吴屠户的小女孩便是傻大丫，是吴屠户的独生女。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对弯弯的月牙似的眉毛，一个小鼻梁，一个大嘴巴，好吃，体健，有一把子傻力气。脸蛋虽不美，却也十分耐看。

大虎三步并做两步跑将过去，道：“准岳丈，没事吧？

却见吴屠户此刻一双三角眼半开半合，嘴里穿着粗气，大胡子上还沾染着血迹。

吴屠户喘着气不说话——他刚刚胸口挨了一拳，身上更是被拳打脚踢了二三十下，喘气都有些紧的慌，哪里还能说话？

旁边的傻大丫一脸不高兴——不高兴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傻的。

但在大虎的眼中，这是福气的象征。

“大丫，怎么回事。大虎问道。

大丫皱着眉，她的眉毛本来弯弯如月，此刻皱起来反而没有那么弯了。傻大丫指着地上的两个小吏说道：“爹和他们打架，还不让我插手，后来他们想打我，我还手了。

听到‘还手了’三个字之后，大虎当即赞道：“还的好，还的秒，还的呱呱叫！

心下却想道：定是准岳丈大男子主义发作了，又兼爱护傻大丫，是以不让傻大丫动手，结果自己反而挨了打...

听到大虎的夸赞，大丫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一笑，眼睛也弯弯，眉毛也弯弯，看起来喜庆的紧。傻大丫道：“嘿嘿，只有大虎你夸我。

吴屠户闻言心中暗吐一口血，暗道：好个丫头，你还有心情笑...老爹现在是喘不上来气，说不出来话，不然绝对比大虎夸的好...

黄褐色的地面上，两个小吏肚子上各挨了一拳，眼睛上也各挨了一拳，又被傻大丫轻松撂翻在地，缓了好一阵子，才互相搀扶着起来。

他们的眼睛都各有一只变成了乌青眼睛，看着十分的滑稽。

虽然滑稽，可他们看向大虎和傻大丫的目光却色厉内荏。

细眼小吏脑中飞快的思索，他知道，凭他们两人是打不过傻大丫的，更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少年郎？于是只能放着狠话，道：“你...你们等着！本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刚说完，却见一个拳头凭空出现，重重的砸在了细眼小吏的细眼上。之后拳头忽的一闪，一拳又打在了阔眼小吏的阔眼上。

两个小吏‘哎呦’一声，捂住了眼睛在地上打滚。

大虎收回拳头，道：“这样看起来才对称些。

两个小吏闻言，各自松开捂着眼睛的手，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两个眼眶都已经是青的，要说对称，也确实比先前对称些，却也不是十分对称——虽然眼睛部分都已经变成了青色的圈儿，可右眼的明显大些。

大虎的拳头原就比傻大丫的拳头大些。

正在两个小吏互相对视时，大虎的声音忽的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哼！还敢妄自称大人？我最喜欢揍的就是所谓的‘大人’了！

大虎站在两个小吏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细眼小吏道：“你说说，你们是什么大人？县太爷大人还是钦差大人？

两个小吏看着大虎充满‘杀气’的眼神，均害怕的直哆嗦。

细眼小吏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双细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大虎的拳头，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我不是大人，是区区小吏...不是大人...

“错！

大虎右腿甩出，好似一根粗粗的长鞭，直接抽在细眼小吏的上腹，直接将其抽飞一丈远，抽的细眼小吏跪倒在地，只感觉肚中七荤八素，嘴角立时渗出鲜红血液。

大虎才用了半分的力气！

看着细眼小吏不禁打的模样，大虎撇了撇嘴，看向另一边的阔眼小吏，问道：“你来说！你们是什么‘大人’？

阔眼小吏动作一僵，小心的看了一眼大虎。只能看见大虎不喜不怒的神色，阔眼小吏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又暗里瞥了一眼细眼小吏，心中暗骂：都是这厮惹得祸，非要炮制吴屠户一家，老子平白跟着惹了臊！本来一个傻愣的女煞星便够受得了，此刻却又来了个更狠的男煞星，此番却是不得不放下矜持了...

只见阔眼小吏扑通一声，直接俯下身子变成了跪倒在地的姿势，举头拜道：“小爷，您说我们是什么‘大人’，我们便是什么‘大人’。

“我们是不是‘大人’，全靠您来抬举...

大虎冷冷一笑，道：“我说你们是狗大人，狗中的大人，你们是吗？

阔眼小吏闻言，眼珠一转，牙关一咬，竟当即‘汪汪’了两声以表示回答！

一丈外，细眼小吏看的目瞪口呆，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处的鲜血，他并未站起身——细眼小吏看见阔眼小吏跪下磕头，思及自身，自然不敢贸然的起身做那‘高个’，害怕再次挨打。

又见细眼小吏用一双乌青色的细眼看着‘汪汪’叫的阔眼小吏，心道：这家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竟如此的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看来我平日小看了他...

心思回转之间，忽得又听见大虎问道：“你们知道是谁打的你们吗？

两个小吏一时间疑惑不已，心道：这人打了我们，却又问是谁打了我们，莫不是个傻子？

又想道：莫管他是不是傻子，且先脱身再说...

只见细眼小吏眼睛一亮，正欲道‘没有人打我们’六个字，却忽感腹中一痛，闷哼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水来。等再想说话时，却已被阔眼小吏抢先了去，只听阔眼小吏道：“没有，没有！没有人打我们，是我们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说完之后，阔眼小吏便为自己的回答暗喜，细眼小吏也为自己慢了半拍而暗自悔恨。

阔眼小吏正得意时，却忽的被一巴掌抡倒在地。

细眼小吏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阔眼小吏也有些发愣，他不仅发愣，还晕晕乎乎的——被一巴掌抡的晕晕乎乎。

大虎骂道：“说的什么狗屁话，我叫大虎，是我打的你们，明白了吗？

细眼小吏看着阔眼小吏狼狈的模样，心中暗自庆幸：叫你抢话，现在挨打了吧，幸好我慢了半拍...

细眼小吏正暗自庆幸，忽见大虎转头对着他说道：“你呢，知道是谁打得你们吗？

细眼小吏一愣，将目光看向大虎，大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细眼小吏头皮一紧，道：“是...是...

“是谁？还不快说！大虎喝道。

细眼小吏吓得一哆嗦，道：“是您，是您打得我们，我们不会报仇的...

却见大虎抡出巴掌，一巴掌将细眼小吏抡翻在地，骂道：“说的狗臭屁！记住，你们当然是要报复的，打你们的是大虎，你们要报复的人自然也是大虎。

说着话，大虎又看向另一边的阔眼小吏，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阔眼小吏刚从上个巴掌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并未听清大虎说的是什么，哪里敢胡乱答应，情急之下只得狗叫两声：

“汪！汪！

一旁的傻大丫已然忘了两个小吏之前想要欺负她的事情。现在看着阔眼小吏‘汪汪’叫，只当他是在表演杂耍，傻大丫哪里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不由的傻傻拍着手掌，嘴里喝彩道：“好，好...再来一个！

阔眼小吏闻言赶紧四肢并用，在地上爬了个圈，又对着傻大丫叫了两声。

傻大丫见状更是止不住的傻笑，并拍手叫好。

大虎见傻大丫高兴，也哈哈一笑，对着阔眼小吏道：“好！你倒是聪明！

得了这句夸奖，那阔眼小吏竟摇动了两下身子，好似一条狗咬着尾巴，又叫了两声：“汪，汪！

活脱脱一只真狗！

大虎便不再搭理阔眼小吏，而是转头看向细眼小吏，道：“你呢？想必你也明白了，是不是？

大虎不过是想要将仇恨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要说杀了这两个小吏，大虎自然有这份实力，可他却并不会这么去做，他心中自有想法。

然——细眼小吏哪里能想明白大虎的意思？

细眼不明白大虎之真意，又见只需‘汪汪’的叫两声便不用挨打，于是也学着阔眼小吏的样子，摇晃着身子叫道：“汪，汪...

刚叫了两声，却又被大虎一巴掌抡倒在地。

只听大虎冷冷道：“你敢耍我？

一旁仍当‘狗’的阔眼小吏心中也不由的对细眼小吏鄙视起来：这厮平日里贯会欺上瞒下，见风使舵的。今日一瞧，原来是个没学到家的！在这般情况下，这小女孩痴痴傻傻，第一次逗她玩儿还可当做真的是在逗她玩儿，若有旁人来学，却不是真的拿人家当傻子涮？

这小女孩痴傻不知晓道理，只觉着好玩，可这混小子会这么想？他定会认为你是在利用这小女孩的痴傻，如此这般，他能轻饶你？

唉~~，真是羞于与汝共事...

只听大虎再次询问细眼小吏道：“现在你可明白？

细眼小吏已经被两巴掌扇的再起身不能，只能嘴里模糊道：“明白...明白...

大虎又问道：“明白什么？

细眼小吏迷迷糊糊回答道：“是大虎打的我们...是你打的我们...

大虎这才满意，回过头对着阔眼小吏道：“你也不必再装狗了，你们可以走了。

阔眼小吏忙磕头拜道：“多谢，多谢...

一旁的傻大丫却不依道：“大虎，我还想看！

大虎忙哄着说道：“好大丫，我肚子饿了，想吃饭呢。

大丫一根手指戳了戳大虎的肚子，见大虎肚子瘪瘪的，只得说道：“好吧，那就下次吧...

“不过你下次也要来表演啊！大丫指着阔眼小吏说道。

阔眼小吏此刻脸蛋高高肿起，却不得不陪着笑，他本想说‘一定一定’，却又忽的想起面前女孩真的是个傻子，若说出哄骗之语，肯定有‘欺凌’之嫌。

若有了‘欺凌之嫌’，先不说过不过得了这女傻子这关，但一定是过不了大虎这个煞星这关的——瞧一瞧细眼小吏的下场便可知晓。

想通这一节，阔眼小吏不由对着大虎赔笑，仅仅是赔笑，也不敢说话。

大虎脸上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冷哼一声，道：“还不快走？

阔眼小吏如蒙大赦，忙扶着细眼小吏踉踉跄跄走向村口。

傻大丫却叫喊道：“你还没答应我呢！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下次一定要来表演...

大虎在一旁将傻大丫死死搂在怀中，生怕傻大丫撵将上去。

直到那两个小吏不见了身影...

傻大丫挣脱大虎的手臂，转过身气鼓鼓的说：“大虎，你放跑了他们，我还想着过几天再看他们表演呢！

大虎道：“好了，乖...准岳丈还受着伤呢！

傻大丫反应了半天，终于回过味了，这‘准岳丈’就是她爹。傻大丫朝地上看去，吴屠户不知道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傻大丫连忙将其扶起，摇晃道：

“咦？爹！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言辞间，傻大丫已经浑然将吴屠户受伤之事给忘记了。

傻大丫已经十一岁，可是她依旧像是七岁的孩子一般，不管是智商，还是心性，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她好歹能够记住‘吃’和‘玩’这两件事情，这便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