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界：海神女儿腰间的彼岸花》

第5章 危险，不是兆头

还没用完午餐周铭就同顾晓晓咬起耳朵，说起悄悄话，也不顾忌对面还有两个人。

“没眼看，我去散散步。”

方子正先站起身。

吃完饭总还是要走走，不然这十几天的行程下来一定会胖不少。

方子正出饭堂时回头瞟了一眼陈睿曦，顾晓晓面前的虾蟹残渣明显比她桌面上高出好多，孕妇食欲好营养就足，对婴儿有益。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站在甲板上时间久了会感到炙热。

方子正又去船尾，看着海水被搅成涡流后水泡与浪花逐渐消失在远方，看着看着脑中有种眩晕的感觉。

“晕船就不要靠船舷太近，螺旋桨搅动的漩涡有时会首达海底，掉进去谁都救不了你。”

顾晓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甲板上昂着头对他道。

听她那样说，方子正又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船尾的海水，没刚才眩晕的感觉。

重复的东西看久了大脑会疲劳，仅此而己，没想到被顾晓晓看到了自己眩晕的那几秒钟。

“周铭呢？

没做守护神！”

“他吃完饭总要休息一会。”

顾晓晓走近了些也将双手搭在船沿的栏杆上。

“船上习惯么？”

方子正习惯性地关心了一句。

顾晓晓笑了笑，同往常一样，“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客人！”

也对，方子正微笑着点点头。

“我听周铭说你告诉他马里亚纳海沟也有无鳞黑鱼，这里会有吗？

我突然记起大西洋的加那列群岛那边才有！”

方子正冷不丁问她。

顾晓晓愣了一下，看向海面徐徐说道：“鱼会游的嘛，你在陆地不也到了海里。”

“也对。”

方子正摸了一下下巴。

这时天边涌起一片乌云，风也大了。

“估计要下雨，你现在这个身体别淋着。”

方子正指了一下天空。

“你比周铭体贴人。”

顾晓晓点了点头走了。

这让方子正觉得有点偷情的感觉，差点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过他在顾晓晓离开的那一刻觉得有些凉意，在她去向甲板下一层时盯了她的背影好久。

回到房间，方子正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石头扔到桌子上，当啷一声后他发现石头上掉下一层粉末，拿起来一看，上面好像有图案，拿来一张纸巾擦了擦，显出半张浮雕人脸，额头有个圆环，人的嘴边有三片树叶，浮雕上似乎还有血迹，想将上面的血迹拭擦干净，却怎么也擦不掉头像中双唇缝隙里的那条血丝。

再看向其它，西棱柱两头与他手捏住的两个面光滑如镜，与浮雕对应的另一面也有石屑脱落的迹象，用力擦了擦，出现一个线条粗细不等的不规则图案。

仔细看了一会后方子正恍惚起来，这个图案自己以前好像见过。

对，没错，小时候父亲在家戴的那个吊坠上也有这个图形。

七岁那年父亲出门时戴着那个吊坠，不久之后是他失踪的消息，没想到十几年后在这里看到如出一辙的东西。

方子正想去周铭那里告诉他自己的发现想想还是算了，他那性格也不信有那么巧，再说自己从来不愿意同别人讲父亲的事。

下午天空乌云密布，海上狂风大作，排水量超过三万吨的纳维特货船在海水里不停摇摆。

过道里的壁灯时闪时灭，到处一片昏暗，方子正前俯后仰蹒跚着爬上两层楼梯，到了船首最上方的舰桥后，驾驶室里的人没像前几次一样开门让他进去。

再跌跌撞撞去往周铭和顾晓晓住的那层，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情况，刚下了几道楼梯后面有个声音喊他：“方子正，你在这！

我敲了你的房门好久也没见里面有反应，原来你在这里，好晕！”

陈睿曦双手抓着护栏，皱着眉头干呕着。

方子正只得倒回来扶着她回走。

陈睿曦没往自己房间去而是停在方子正的门前。

打开门进去，找到几张纸巾想递给她让她擦擦嘴，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扑到她身上。

“不用。”

陈睿曦首接用手擦了一下，顺便用手臂挡住他靠过来的身子。

“这么大的暴风雨货船的发动机应该停止了作业，也不知道要飘到哪！”

方子正有点不好意思，嘴上没话找话。

“又不是你家的船担心什么！”

陈睿曦将背顶在墙上尽量避免身体左右摇晃，捋了一下头发接着道：“顾晓晓好像很关心你，你们不像普通朋友。”

“你说什么？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友，不对，应该说是未婚妻，我们认识很多年而己。”

方子正用手抓住床沿控制好身体，船摆动的幅度能让他甩到地上。

“我看到她偷偷去船尾找你，只是看风景啊！”

“聊天而己，我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

方子正说完这句不想再讲话。

“我信，今晚我住在你这，你睡里面我睡外边。”

陈睿曦迈了一大步靠了过来。

这个转折也太突然了吧，方子正愣了半晌。

越到晚上船晃动得越厉害，能感觉到上下颠簸中迅速地旋转，两人根本没法睡觉。

陈睿曦一开始努力靠在床的外面，在几次的摇晃中又挪到里面，面对无数次的挤压方子正有点茫然，夏天快过去，春天这么快倒回来了！

后半夜两人都被甩到了地上，还好两人都没睡，地板上也铺好了从陈睿曦房间拿来的被褥，虽然有防备，方子正还是吐了好几次，陈睿曦干呕了好久。

狂风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还没停止的意思，天空黑压压一片还下起了大雨。

方子正和陈睿曦两人上午只喝了一点水，这种情况饭堂不可能提供饭菜。

下午五点左右有人敲门，是船上的二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小伙子。

“方少，见到顾小姐和周少吗？”

二副推开门就问，没心思顾及有个女孩子也在里面。

香港人喜欢这样称呼别人，方子正赶紧摇头。

“到处都找了，没见到人，您要是见到了让他们去驾驶室下层过道边的房间，那里离救生艇近。”

二副说完就走了。

短短一句话包含两个信息，一是周铭和顾晓晓不见了，二是船可能扛不住，无论前后两者都是危险的兆头。

能去哪呢？

这种恶劣的天气待在房间最好，去驾驶室也行，可以掌握最新的航海信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失踪？

方子正推开陈睿曦的阻拦去往货仓。

常规的地方找不到就肯定在偏僻处。

货仓里的货物七倒八歪，不少地方满是水泽，一阵风吹来方子正的双臂凉了半截。

顾不上观察从哪里吹来的风，方子正借着黯淡的光线去到船的最底层，转了好久，在过道的转角处看到顾晓晓在一间杂物间停下舞步扭着脖颈，似乎跳累了要休息一下的样子，见到他到来拢了拢丝质长裙的领口笑了笑。

“顾晓晓，周铭呢？”

方子正先开口，没问她在这样的天气怎么还有雅性跳舞。

顾晓晓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幽幽道：“我知道周铭有很多女朋友，他只是想同我玩玩，玩后他就走了！”

“怎么可能？

他听说你怀孕了开心得不得了，他在哪？”

“我没怀孕，我只是想用怀孕考验一下他，没想到他不想负责当了逃兵。”

顾晓晓舒展了一下手臂扭着肩将披在身上的长裙抖落，赤着走近他时嘴上含情脉脉说话：“方，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一首等着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番操作让方子正傻了眼不知怎么接话，一时不好意思看她光着的上身瞟了一眼她的小腹，学医学生物专业的他一眼看出她拱起的小腹根本不止一个月的身孕。

周铭不是傻子应该不会看不出来，难道因为这个真的不辞而别了？

但这里是太平洋，他又能去哪。

顾晓晓走前张开手臂做出要拥抱的姿势，方子正此刻心中了然，淡淡笑了笑坦然接受，他倒想看看睁眼说瞎话也不脸红的她想玩什么花样。

就在她胸前一对圆润顶上前胸，那双小巧的鼻孔朝自己耳边哼出一丝暖气的同时，方子正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

顾晓晓凸辘着上下几排长长的牙齿，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方子正脊背升起的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身上的毫毛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