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道》

第11章

第二天，王明阳早早醒来，出了家门。

郑琛依然站在门外站着，也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找个地方休息。

两人朝着县城赶去，一路上王明阳也了解了更多的事情，郑琛所讲和那卖熟食的老板差不多。

到了城里，此时正是大清早，街道刚开始上人，稀稀落落有几分冷清。

两人走到一家名叫凤鸣楼的青楼前，这里有一家卖早餐的小铺子，他们都没吃饭，便坐下来点了一些吃的。

没多会，两个捕快打着哈欠， 一身疲倦从凤鸣楼里走出来，径直来到早餐铺坐了下来。

“昨夜操劳过度，腰子竟有些虚。”

“哈哈，昨夜整个凤鸣楼就属你张德寿最卖力。”

“对了，今天新来了一个捕头，要把林头手下的捕快分走一半，咱们和那林头走的不近，怕是要换头头了。“

王明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两人，却被那操劳过度的张德寿盯上。

”大早上看你鬼鬼祟祟的就不像是好人，看着也是面生，快说你是干什么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小心我这快刀。“

张德寿的佩刀放在左腰处，他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大有一副拔刀欲劈的意思。

王明阳还未说话，旁边的捕快说道：

“得了吧你，吃完还要回去述职，今日新捕头赴任，一时半会也可能回不去休息，你就消停一些。再说，这年轻人一副公子模样，细皮嫩肉，长得也好，别把人家吓坏了。“

王德寿这才松开握刀柄的手，傲娇的哼了一声，这才眉开眼笑，对着同事道：

”我就是看他不知好歹，吓吓他，让他老实一点。再说，这人面生，万一真不是一般老百姓呢。“

王德寿正说着，忽然看到郑琛有点面熟，他揉了一下眼睛，这才看清楚。

”咦，这不是郑琛吗，听说你钱被骗完了，还有钱吃早点。“

王德寿忽又想起来一点什么，又道：

”我听说昨天你又去赵府，被人从东街追打到西街，后来被一个人给带走了。对对，据说带走你的人就是新捕头，给你申冤呢。“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咦，你怎么还和这公子坐一桌……“

王德寿自顾自的讲了一会，忽然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虽说一夜操劳，脑袋变得不好使，不过在他碎嘴子的平铺直叙下，竟然推断出来王明阳的身份。

王德寿咽了一口唾沫，踏着小碎步来到王明阳跟前，躬身抱拳道：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新来的捕头？”

这王德寿也是有意思，已经猜出王明阳的身份，就直接问，也不侧推旁敲。

王明阳笑着点点头，王德寿把身子埋得更低，一脸赔笑道：

“原来是新头头，你看我这碎嘴，其实我刚才没恶意，我对待那些老百姓都是很好的。”

“我看未必都很好，昨晚对那个叫青烟的百姓就十分粗暴嘛。”王明阳笑道。

‘噗嗤’。

另一个捕快把刚喝的粥给喷了出来。

“原来头头也是同道中人，男人嘛可以理解，但是咱平时可不去，也就是昨夜太平，巡夜困乏， 稍到里面歇息而已。”

“你就在里面呆一会？那你这不行，有点快。”王明阳摇摇头。

一听这关系到男人尊严，张德寿连忙道：

“嘿嘿，我刚才说谎了，其实我半夜就去了，这一呆就是半夜。”

王明阳这时候也吃好了，他抹抹嘴巴，道：

“那你也休息了挺长时间，再连班上个白班可以吧。我和你们也算是初步认识了，你俩就跟着我。”

王德寿愣了一下，立刻答应下来。

只要不被责罚，干啥都行。

另一个捕快叫孙兵，也是和王明阳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子，不过他性格比较沉稳，不如张德寿的嘴碎。

四人一起朝着衙门行去，半路上，张德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便问道：

”王头，现在我们还是林头的人，听说今日你正式赴任由他来安排一半捕快给你，你说了可不算。“

”你是怕他不舍得放你们？“

”哪里，我们和林头关系处的很一般，也就是上下级，没有交情。只是听说因为你的突然到来，林头很不高兴，你要是说要我们，我打赌他绝对不放。“

意思就是和你对着干。

“哦，那你说说怎么办？”

“这好办呀，你到时候就说不想要我们俩，他自然就会把我们塞给你。”

反其道而行之。

到了县衙，王明阳让郑琛在外面等候，自己三人去了里面。

只见衙门里已经有几个捕快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他们都是夜晚执勤的捕快。

为了不让林捕头看出来王明阳和张德寿的关系，两人就当第一次见面，不大熟的样子。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时间都超过上班一个小时，林捕头才带着几个捕快姗姗来迟。

”哎呀，这位公子就是大人的学生王明阳，王公子吧，果然青年才俊，老朽今早有点事情，来吃一些，还请见谅。“

林捕头热情的打着招呼，王明阳差点就信了。

“昨日听说你要来，我就很高兴，你知道的一个人管太多很累的，现在有老弟来给我分忧，我终于能喘气了，只是当捕头很辛苦，老弟不要太过辛苦累坏就好。”

王明阳淡淡一笑：

“为老百姓做事，辛苦点没事。“

为老百姓做事？

这句话简直刷新了这些捕快们的认识。

他们一直认为，是为县太爷做事。往大了说，那也是为朝廷做事。

哪有为老百姓做事这一说，这种话前所未闻。

寒暄客套完，两位捕头便开始分人分工。

“我们捕快主要是负责断案和抓贼。这个抓贼辛苦些，还有危险，就由老哥我来担着。至于断案，大都是平民之间的那些零碎事情，好解决，就交给老弟你了。”

王明阳点点头，笑道：

“多谢老哥厚爱。”

“夜巡的话，我们一个月换一次班，这个月算是我的，下个月从你开始。“

分工好，接下来就是分班子。

“咱捕快算上你我共有十七人，我昨日苦思半夜才把人员分配好。因为我要抓贼辛苦些，所以九人，老弟你这个班子少一个。”

说着，林头拿出一张纸，笑道：

”我怕忘记，都写在纸上了。“

”对了，“王明阳连忙道：“老哥我有一个小小要求，这两位捕快我看着就头疼，碍眼，所以千万别把他们放在我这个班里。”

王明阳说的两人，正是张德寿和孙兵。

林友天眉头一动，小眼珠快速转了两圈，便把纸又合上，叹了一口气道：

”哎呀，这有点不好办啊。昨晚我辛苦半夜来分工，就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是最好的分配。这两人恰好就是分给你的。“

王明阳一听，眉头不禁皱起，他低头盘算一会，才无奈道：

”那就照老哥分配的来吧。“

果然，这林友天对自己的到来并不爽，刚来就给自己使绊子。

两个班分好后，林友天便喊道：

”跟我一班的都过来，咱们出去抓贼，这县衙就交给王头了，他是秀才，还是大人的学生，断案对他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林友天带着小弟们离开，整个衙门就剩下王明阳等人。

王明阳拉着张德寿和孙兵两人到了房间私聊。

”王头，我说的没错吧，林头那家伙的脾气我是摸得透透的。“张德寿得意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我得仰仗你呀。“王明阳笑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张德寿却当了真，拍着胸膛道：

”放心，我也干了三年捕快，能力很强的，。“

”其实林头坑了你，我们捕快断案才是主职，抓贼都是虚的，哪有那么多贼要抓，即便是通缉令上面的贼，咱也抓不到啊。往后他们那个班就舒服喽。”

张德寿先是吐槽一番，而后嘿嘿一笑，挑了一下眉头，道：

“咱们现在可以先解决几个简单的案子，让别人夸夸王头带领有方。主意我出，但都算在你头上，让下面人的也好服你。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听到要分给你，个个司马脸，给你欠了他们不少钱似的。“

孙兵也说道：

“没错，那几个人除了两个年纪大点能力不行，其他人都和林头走的近，他们却分到这个班，只怕林头有其他想法。”

“要不你们以为我为啥要招你们来，就是找两个真心能能做事的优秀人才。“

“不愧是王头，心思够细。”张德寿一番拍马屁，话锋一转又道：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去断几个案子，让林头也看看咱们的能力。“

王明阳笑了笑，让张德寿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所有捕快都站好队，其中几个人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王明阳轻轻说了几个字，却把他们吓个半死。

就连张德寿和孙兵这两个亲信，也吓得脸色大变。

“带上家伙，去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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