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耳后有道月牙形疤痕，与她幼年抓伤父亲的痕迹惊人相似。虎斑猫半夏跳上药柜顶，碰落的《瘟疫论》手抄本里飘出张泛黄照片——穿长衫的青年怀抱古琴，眉目间尽是顾明远的影子。
暴雨初歇的晨露从檐角坠入陶瓮，小满将偷藏的银针浸入药汤。针尾的艾绒吸饱了四逆汤，在水面晕出细小漩涡。当住院部的催针铃第七次响起时，她终于明白那些消失的犀角粉去了哪里——顾明远白大褂的每道褶皱里，都藏着味以命换命的君臣佐使。
艾绒在陶罐里闷烧的暗红，像极了砚台里将凝未凝的血。顾明远用镊子夹起姜片覆在小满中脘穴上时，她忽然想起艺考那天贴在琴轸上的暖宝宝——同样的灼热正透过皮肤渗进胃里溃烂的病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