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鼓折柳》

第5章 又见旧人

周湘沅再次醒来时是第二日的清晨，身体还是有些发烫嗓子干渴到不行，偏偏有种起不来的感觉，听见外边有蝉鸣的声音在那棵榕树，湘沅幼童时最讨厌那棵树讨厌蝉鸣的声音吵到自己睡觉，现在听起来真是怎么会有这么悦耳的声音呢。

这时从外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周湘沅仔细辨认好像是母亲和二姐姐湘玉的声音，她盯着床榻上边的帘子上边绣着讲究的花样是这个时期最流行的月影纱，光从窗户照进来透过帷帐都变得柔和不那么的刺眼，湘沅缓缓的留下眼泪思绪万千却捋不清楚就像一团密密麻麻的毛线 。

“母亲呀，沅沅快六岁了是不是要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啊，再不寻觅起来怕是晚了

“你说的我都知晓了，前段时间已经吩咐底下的人挑机灵的小丫头送过来，还是家生的用着放心，一家子的身契都捏在手里也不怕翻出什么幺蛾子，外边买来的不知底细总是用着不放心啊

周夫人身穿墨绿色方领薄纱长衫上面绣着孔雀图样，下着灰青色的石榴裙，十分雅致，在湘玉看来这位母亲性子平时虽和蔼可亲，但是真有要紧事时也是有颇为狠辣果断的手段，

说起来宇文氏并不是自己父亲的原配，父亲的原配夫人是自己的母亲张氏，闺名秀兰，是父亲还未曾登榜家境贫困时娶的秀才之女，自己的外祖青州的一位秀才，虽学问很好但是三十几岁才考中秀才想日子慢慢会好起来，外祖母却意外染病离世，这对外祖父的打击甚大从此无心功名一心拉扯大两人唯一的女儿。

后来为了生计寻了一份教书先生的差事，父亲周若平就是他的学生，外祖见他性子刚正知礼就把唯一的女儿嫁他为妻，母亲张氏生了大哥哥怀瑾和自己后为父亲操持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一切。

父亲一直努力读书终于登了榜成了探花郎，并没有什么戏文中高中之后的抛妻弃子，是把他们母子三人加上祖父祖母弟妹一齐接到了身边，父亲的精明强干和足智多谋得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李仁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父亲对母亲说不上有多么情深似海但是一直很敬重他的原配妻子。

母亲是操劳过度病了几年后去了，去世前怕自己和哥哥没人照顾也是怕父亲续弦苛待我们兄妹，就把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抬了姨娘，她们是亲生姐妹都是忠心老实，婉姨娘是个清秀佳人是四妹妹湘菱和三弟弟怀信的娘，而五弟是淑姨娘生的，淑姨娘生的更加俏丽多情父亲也更喜爱她一些，两位姨娘在宇文氏没进门之前一直精心照顾自己兄妹，怕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分心就一直吃着汤药，不肯有孕。

说起来这件事还很有趣在现在的母亲进门前，两个姨娘听说父亲将迎娶宇文氏的女儿，抱着她们兄妹哭了一夜，怕保护不了他们两个对不起我们死去的亲娘，那时的宇文家在关陇是很强大的家族，家中的女儿也是颇有泼辣的名声，后来母亲进门后既没有苛待自己和哥哥也没有打骂两个姨娘，后来我们才知道母亲是宇文家的一个庶女，自小不仅不受宠，还有嫡亲姐姐欺负，主母的冷眼。

母亲说起来是个很奇怪的女人，说怕嫡庶之争祸害家门，让家里的孩子都记到她的名下她养着，像他们这种权贵之家对待妾室本应是恩威并施，母亲原本也打算这样做，后来发现婉姨娘和淑姨娘的胆子像被吓破了一样，母亲给她们停了药她们也都相继怀了孕，想的是父亲这样单薄的家族总要子孙繁重才好啊，两位姨娘天天想的是去母留子的事，吓得小脸煞白，连饭都吃不进去。

母亲一阵无语亲自下令把院子改大，把两个姨娘照顾过来，给她们讲不去母什么鬼事情的，这下才逐渐生下了怀信，湘菱和怀志，后来母亲有了湘沅那阵，婉姨娘天天守在眼前，淑姨娘有身孕也时常陪在身边伺候，搞得父亲一阵无语仿佛母亲生的是她们俩的孩子。

说起来也奇怪父亲这人不爱美色家里一直也没有新人对谁都是淡淡的，母亲也不知是杵了对了他哪块心肝肺了，三十多了才爱的轰轰烈烈也格外疼惜小妹妹沅沅，母亲到没有多偏疼沅沅对谁都一样，穿衣吃饭找她，教育的事一概交给父亲，她的口头禅总是‘婉娘最近我太操心了都长皱纹了，淑娘我是不是胖了呀，最近压力好大啊’。

湘玉以为母亲就是个温柔和煦的人，哪知后来淑姨娘有孕了，全家都等着新生命的到来，谁知淑姨娘院里有个叫梅香的丫头动了心思，她见两位姨娘在府中十分优渥，主母又不是个善妒泼辣的人，而且现在也怀有身孕，就想攀上父亲，结果父亲十分生气处罚了她，淑姨娘向来软弱加上后来母亲对她很好她更是不管事也不会管人，那丫头记恨淑姨娘没有帮他在老爷跟前求情，就在淑姨娘快临盆时动了手脚，使了夹竹桃花粉在栗子糕中。

淑姨娘血崩当时人就不行了，她生了五弟后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谢谢姐姐这些年的照顾，这孩子就交给您了说完就不行了，她只见过母亲哭过一次，据说她生六妹的时候都不曾哭的一个人。

母亲下令把府中所有的仆妇都排在院中，连祖父祖母的下人都来了，母亲下令淑姨娘那个院的仆妇丫头都打了三十板子，血肉模糊

母亲呵斥道：“这就是轻慢主子的下场，这丫头跟你们日日在一处，她有这样狠毒的心思和动作你们竟然无知无觉，白送了淑姨娘的一条性命，来人找牙婆子来打发了吧

父亲坐在主屋目前冷眼看着着一切不发一言，只让人送了汤婆子到母亲的手里，而那罪魁祸首梅香，被小厮推搡着跪在院里，穿着单衣一直在发抖的梅香恐惧的看着主母如白玉一样的姣好面容，“老爷，夫人饶了我吧，我是不得已的呀，绕我一条贱命吧

寒冷的天气让梅香流下的泪瞬间冻结在脸上，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寒冷的雾气。

“不得已？这我倒是不知你说说看，宇文柔并不瞧她，喝了口热茶，被旁边的丫头焦雨端走。

“我家中有位读书的二哥，我们没有银钱再供他科考，我跟淑姨娘提过的，她只要跟老爷提一嘴，，，我就，，，就

“就怎样？

“夫人我虽不是特别美可是我还年轻啊，我心悦老爷只想陪伴左右，我哥哥以后会有前途的，对老爷也是有帮助的呀，可淑姨娘怕我分了她的宠爱，不肯替我说一句

梅香颤颤巍巍的说道，宇文柔当下不再言语了，这种蠢人不必浪费口舌，当下挥了挥手，焦雨上前先是踢断了梅香两条小腿骨，这时才知焦雨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是啊母亲是宇文家的小姐怎么可能是柔弱的性子呢。

梅香不停的惨叫，焦雨嫌她求饶声太刺耳就喂了一碗哑药，手一用力梅香的下巴就脱臼了，然后用钳子一颗一颗的拔下她的指甲，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盛放的红梅花好看极了，最后用淬了让伤口溃烂的药在匕首上，在脸上刻上弑主后。

“把她丢出去不是想活着吗，我给她个机会宇文柔并没有厉声呵斥，只淡淡的说“她就例子，以后谁要是皮儿在身上不痛快了，一定比她下场更好看

母亲转身走了，院里的仆妇吓得呆了在一处，有几个小丫鬟当场晕在原地。

据说那天婉姨娘看见母亲独自站在淑姨娘院中的合欢树下，抬头看着残月的方向留下眼泪，不知是想起了自己的亲娘还是有悲惨童年的自己，父亲把她拥入怀中摸着她隆起的肚子，两人相拥了很久。

怀志是母亲屋里养大的，总觉得家里兄妹虽多，母亲对我和大哥五弟管的最多，有次我听见她跟婉姨娘说，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了，一声叹息。

湘玉思绪回到了现在，见常妈妈领着一群小丫头整整齐齐的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