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亦有其用》

第15章 回忆3，心软续缘

钻进草丛的唐岁爻一瘸一拐的借助草丛的帮助掩藏自己的身形，在靠近了后，猛地冲了过去借助自己全身的力气推倒了三四个人，盈盈火光掉落在地乍灭于夜色。

白文祐看到了火光的熄灭，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骂骂咧咧之音，紧接着是悉悉索索追赶。他无意再在此逗留，恰此时那火把熄灭阵法被破，围困之阵裂缝四起，白文祐飞身而起在半空停留，四下望去可见几个火把稀稀拉拉的朝着某处去，他看的很清楚被追赶是那唐岁爻。

正要离去，白文祐嗅到了夜空中一丝血腥味，他沉思片刻，随意挥袖，那些追赶唐岁爻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吓得屁滚尿流，手中的火把都顾不及跌跌撞撞的朝着来路回去。

半空中，白文祐看着还在往前跑的唐岁爻，也许是山路过于崎岖，也许是夜色迷目，唐岁爻走得有些跌跌撞撞得。白文祐看着底下的人心道：“唐柏，你今日帮我破阵，我也帮你驱了那些人，你我两清了。言罢，他飞身离去消失在了笼罩在夜色中的树林中。

留下唐岁爻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白文祐去的方向落寞之色难掩，跃出山头的朝阳金光四射，他站了许久，久到肩膀上有了一片湿意，久到一只出来觅食的兔子咬住了他的衣摆撕扯，将他从那留恋之中撕扯出来，唐岁爻转身背着那太阳一瘸一拐的踏入了林荫的阴影里。

……

从那山端

逃脱了的白文祐在狐族待了几日，脑海里却总是响起唐岁爻急匆匆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在族中几番挣扎后，白文祐还是决定他准备再去医馆道谢一番，等他到了那医馆之时，却发现原本就破旧的医馆此刻彻底破烂了，里面的东西像是被谁恶意破坏了，许多药材被随意丢在了地上，一些极为新鲜的药材此刻也被随意丢在地上遭受了踩踏。

他寻遍屋子内外都没发现唐岁爻的身影，白文祐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公子，公子。

转头，是对面医馆的老夫妇，他二人站在门口轻声呼喊，为若非白文祐听力极好，只怕要掩盖在这来往的人群中了。医馆里，老妪担忧的神色中露出了几分轻松：“公子，你可算来了。

白文祐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好，不待他问，那厢老妪道：“公子，一个多月前，那孙家请唐小大夫前去看诊却满身是伤一事这城里几乎无人不知，后来那孙家几乎满门被灭一事不少人怀疑到了那孩子身上，官府几次将其抓去询问也无果，后来听别人说来了几个游方的散仙接手了孙家一事。

听到这里，白文祐皱起了眉。

那老妪继续道：“那些散仙在孙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断定与妖族有关，说妖族现在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山林中。于是前几日这城中年轻一些有力气的都去了那郊外，听说是已经抓到了妖族，可那唐小大夫莽撞阵法被怕破叫那妖物逃走，现在他们认为那孩子与妖物有所勾结，今日就要在那城西广场处决他了。公子，老身看你衣服华贵不似寻常人，或许你会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救那个苦命的孩子。

一边的老翁也道：“是啊，公子，那孩子平日里极少与人来往，内人此番拜托公子也是无奈之举，只要公子愿意出手相助，我愿意把这一间铺子转让给公子！

白文祐没想到两位老人竟然是如此看重唐岁爻，他此番本就是前来为前几日的事情道谢，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那小大夫被抓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白文祐道：“还请两位前辈放心，我这就去救唐柏。

两位老人闻言，笑了起来道：“如此，麻烦公子了。

老翁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白文祐：“公子，我知道你必是非富即贵之人，我这些银子可能不多，可也能救得那孩子一时得困苦，若是公子可以救下他，就带他离开吧，离这里远远的，去哪里都可以。

白文祐拒绝了那银子道：“前辈，莫要这么说，愿不愿意离开还是要看唐柏，他如果愿意离开，我必定给予他我所能给予最好的，可若是他不愿意离开，我也无法强求什么。我这就去看看。话毕，他飞身跃上屋檐朝着那城西方向奔去。

城西广场之地，此时已经围了许多人，其中不乏一些衣着破烂，生活贫苦之人，大部分都是受过唐岁爻恩惠之人，此刻瞧着救治自己的大夫身陷刑场一些内心柔软的流下了眼泪，一些较为坚强的则是将头偏向一边偷偷的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但更多的是则是前来看热闹之人，他们看着那捆于高台木架之上一身伤势的指指点点，嘴里或是嘲讽之言或是怜悯之言……

白文祐扫过四周，在那广场周围的楼阁之中坐着八位修士。

他们当中有三个已经是白发飘飘，其中两人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一人则是拿羽扇。白文祐很明显能感觉到那三人身上加速流失的时辰，还有一对似乎是夫妻的男女，男的不怒自威，身上佩戴一柄长剑，女的则是一脸冷意，腰间带着一柄短剑，还有三人似乎是出来历练的弟子，十分年轻，身上的服饰清一色的白衣蓝纹，腰间佩着无论是品质还是成色都十分相近的长剑。

白文祐幻化出自己的长剑，飞身落在高台上，他一剑隔空挑开绳索，接住伤重昏迷的唐岁爻，剑指向那高台上的众人：“孙家人，我杀的！你们不是自诩修仙人士？怎么，抓不到我，就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大夫开刀？

楼阁之中，那年轻的弟子之中看起来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弟子高盛以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抽出长剑：“我们自然知晓他一介凡人之躯做不到那等恶事，只是你身为妖族不在妖族领地好好呆着跑到我们人族来蛊惑凡人！你到底对这个人使了什么招数！竟然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生出这种令人恶心的感情来！

那年轻弟子话音刚落，身边年长一些的段绍沙出声呵斥道：“高师弟！情爱之事自古有之，我们抓这唐公子岂是因此等儿女私情！言罢，他转头看向白文祐对着一边的两位少年道：“你们切莫小瞧了那人，他那一身红衣与纹路可大有来头，若我猜的不错，此妖想必是狐族哪位地位高贵的大妖。

另一个少年不屑的看着容貌姣好的唐岁爻道：“看那人容貌也生的不错，想必是那妖物瞧着这人容颜好看，当个玩物罢了。只是可惜了这愚昧人类为了这一点别人举手之劳的恩惠甘愿为之生为之死的，真是可笑！

段绍沙闻言转头面带着不悦的看着那少年：“宋无安！你又不是妖物怎么知道妖物所想。我们身为修仙者，首要做的是斩妖除魔，现在有妖站在面前，你二人却在这边谈论什么儿女私情，那妖杀了孙小姐一家，我们要做的就是除掉他！

名叫宋无安的少年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嗤笑。

旁边几人听着这边段绍沙的教育，那一对夫妻当中的男子龚赤看着唐岁爻道：“就算他是凡人，现在他已经与你妖物有染，在孙家一案里也算不得无辜，听你所言他既然是大夫怎么会放任你如此残杀孙家人，可见也不过是个庸医罢了。

那三名老者当中留着长胡子的老人李锐闻言笑了笑：“无妨，老夫已经将他废了，日后他再做不了那害人的庸医！

“你！闻言，白文祐大怒，他下意识的看向怀里的人，这才发现那人的双手鲜血淋淋的垂在身侧，他将唐岁爻就地放下布下结界保护，提剑指向那些人：“你们伤了他的，我今日势必要讨回来！

楼阁之上的修士们见状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飞身而去，广场之中还有不少的散修，见状也飞身上台，一时间是各路人马各显神通，什么刀枪剑戟、鞭筒挝锤、钺斧金瓜、旄镰月铲、弓箭长棍、法器符箓[6]等，直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这厢交战便是寒风硕硕，风卷沙石，乌云蔽日，飞云掣电，那头白文祐冷刃见寒光，这头是修士出招展身手，层层术法如那逼近的冰山，件件武器麻林密布如天散的流星。惊得城中暂歇的鸟雀慌展翅，杀的那围观人群人踩人，只听得叮叮当当刃卷刃，咻咻风声气越狂。

白文祐法术不在这些人之下，虽说因那些人手中的神兵利器废了些时辰，但两厢交手之下终究还是他以一人之力掀翻了那三十余人的出招，广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此刻都已经躲得远远的，那些散修瘫倒在地捂着胸口嗷嗷叫唤，一些修为较弱的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原本坐镇高楼的五大修士，当中也昏死了四人，两个年轻弟子此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手中的长剑断裂数块散落身边，带头的段绍沙擦去嘴角的鲜血守在身边就警惕的看着白文祐，三个年长的修士两个负伤，倒在地上起身不得，剩下长胡子的李锐用长剑作拐勉强支撑，而那夫妻二人的男女此刻也是面色苍白的相互依靠着坐在地上，显然也是受了重伤。

白文祐提剑走向那长胡子的修士：“就是你说废了他那双手。

心知打不过白文祐的李锐见状有些惶恐的后退，惊慌之下踩了衣摆摔倒在地：“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白文祐面带笑意的蹲在他身边，目光扫过他的双手，抬手一剑，鲜血横飞，伴随一阵疼痛，李锐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都没法动了，他抬手一看只见一道极长的血口出现在手上，不待他反应过来，又是寒光一闪，剧痛之感从五个手指传来，十指连心就像是有人将他的胸膛刨开在他清醒的时候撕了一片他的心下来。

这般血腥的一幕吓得那些百姓又是一阵战栗，带头的段绍沙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泛寒。

此妖若是不除必定后患无穷！可他并无能力可以除掉白文祐，段绍沙有些痛心疾首自己平日里的懒散以至于现在他的修炼不精，无法除掉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