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幸福人生》

第13章 昔日恋人

两姐妹偷偷笑了一阵儿，小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姐，你知道吗，志军哥来过我家了！

“什么……谁？

“志军哥！

“什……什么时候？小愉惊怔住了，“他来做什么？

她跟志军分手都快一年了，今天晚上他怎么突然来找她，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还想与她修复旧好，鸳梦重圆？不嫌太迟了吗？

妹妹说：“天擦黑的时候！……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呀！于是把晚上见志军哥的事一五一十跟姐姐说了，一边说一边乐得嘻嘻笑：“那个傻哥哥，跟我说了半天话，竟没发现是我！哈哈，简直要笑死了！……如果不是妈叫我，我定要好好的耍耍他……

谁知姐姐忽然生气了，恼怒道：“死丫头，你再这样耍弄他，瞧我不老大耳刮子抽你！说着在她大腿上重重掐了一下。小悦痛得一咧嘴，“喂喂，干什么你？偏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忙打开她的手，嚷嚷道：“你要死啊，掐那么重？

姐姐不再理她，竟翻过身去了。

她知道姐姐生气了，捶了下姐姐的背说：“你又怎么了嘛？

“别碰我！小愉说着眼眶中忽然滚下了两行泪，哽咽了一下。小悦没看见姐姐流泪的脸，可听出了她的哭腔，吓了一跳，又有些惊奇：怪事！我……我做错了吗？

她嘟着嘴赌气道：“真小气！你现在有向冬哥了，又不跟他处对象，你还这么心痛他？

“你懂什么？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呀？

姐姐又不出声了。

小愉跟志军是前年处对象的，那时候向冬当兵还没有复原。两人同村，又都知根知底，两人又郎才女貌，双方家长对两人相处也没什么异议，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那时候，两人情到浓时，也看过电影牵过手……只是还没到亲嘴那一步。

小愉还记得他俩分手的那天。

那是秋末的一天，雨夜。

那天，两人从电影院出来，打着一把雨伞手牵着手贴近了身在雨中漫步。电影没有散场。小情人看的并不是电影，看的是心上人。两人心思早就不在电影中，看到一半便出来了。

夜很黑，路灯昏黄如豆。细雨蒙蒙，还有薄雾。两人身子贴得很近，志军感觉着小愉传递过来的体温，早就魂不守舍心猿意马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又到了大古槐树下。朦胧的微光中，隐约可见地上干爽得很，只从密集的树隙中渗漏极少的水渍。志军把伞收了，拉起小愉的一只手，借着远处昏暗的路灯，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丽人。小愉抿嘴浅浅的笑着，微光中，她那朦胧的眉眼更是美得叫人心醉。

志军不能自持了，激情澎湃情到浓处时，大着胆儿把小愉拥入了怀里，喘着粗气想亲亲。

可是，这天晚上小愉似乎心事重重，对他的亲热明显排斥；那么可爱的小愉，看似柔弱无依，那一刻竟躲开了他。起初，志军还以为是小愉脸嫩害羞，又要再接再励亲上她那令他朝思暮想的、丰润的小嘴唇；不料，这一次她竟轻轻推开他，挪开两步，还是躲开了。

志军这才感觉出不寻常来。

“愉儿，你……怎么了？志军心如猫抓在挠，忍不住问出来。

“我……没什么！小愉躲开他灼灼逼人的目光。其实，这些天，小愉一直心神不定，她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妈妈的话。

——“你问问志军，问问他愿意上咱们家吗？啊？

这之前，小愉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也像其他姑娘那样处对象，情意绵绵，爱情来临时，整天做着奇幻的美梦。志军哥可是她的第一个恋人啊，一切对异性的幻想，对爱情的幻想，都是从他这里开始。志军温柔体贴，说起话来如浴春风，深深的吸引着她，她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见他。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为一个男人神魂颠倒，正当她在为爱情的美妙而深陷其中时，一天夜里，她妈妈给她说了这件事。

直到妈给她说了这番话，她才意识到，她做为家中长女，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几天前，妈妈表情很认真地跟她说起这件事，在她十八岁的青春岁月中，还是第一次。

妈说：“愉儿啊，今天妈跟你说的话你听了可能不高兴，可都到节骨眼上了，妈也顾不得了，你恨爹妈也罢！……唉，我跟你爹都老了，时不时的还出点毛病，这人哪，说不定哪一天我和你爹就走了，留下你们姐俩！有时候想起来，我这心就慌……妈说到这忽然哽咽了一下，隔了半晌，妈才接着说，“你妹妹小悦儿她还小，又还在读书，……这个家，你能干，只有你能撑起咱们孙家……愉儿，你听懂妈的话了吗？妈妈说到后来眼眶湿润了。

妈在人前是不愿示弱的，从不在人前轻贱自己的两个女儿，不像别的爹妈那样说女儿是什么“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等。可那天，妈妈竟温言软语跟她说了那番话，令她十分意外，继而心情如从万丈深渊跌落！

妈妈的话，把她的思想带到了一个她从不曾触碰的未来世界，让她无比心塞。她听着，没说话。妈擦了擦眼睛，又说：“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你问问志军这孩子，看他愿不愿意上咱们家来住……

小愉眼睛也潮了，还是忍不住惊愕地瞪大眼睛说：“那……那不是叫他做上门女婿吗？

妈说：“是这意思！……不过，你要是不愿意，也就算了。他家比我们家条件好，你去了他家，好好儿过日子，将来也不比别人差！……你若不愿意，今天这话就当妈什么也没说！

“不！妈！……我……我说！我说！小愉呜咽着一把搂住妈妈的腰，又呜咽着：“妈，您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可是她怎么开口啊，当真正面对志军时，她才知道说出口没那么容易。志军家就两兄妹，他下面就一个妹妹叫巧巧，曾是她的初中同学；他若上了她们孙家这边当女婿，他家怎么办呢？难不成他妹妹再招一个回去？不！怎么可能？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他爹是村书记，妈也当过妇女主任，他家又修着两层全村最气派的砖瓦房；论条件，他们张家比孙家好了十倍不止。他们能同意志军哥到她们孙家来受苦受累吗？……这些话在她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也没敢给爹妈说。

从那以后，她整宿整宿失眠，原来每次期待跟志军哥卿卿我我的约会，都变成了她心里无穷的煎熬。面对志军哥时，她无数次想敞开心扉，肚子里憋着的话每次到了嘴边，又被她一次次咽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怕呀！她怕她一旦挑明这事，她跟志军哥就从此不能在一起了！她喜欢他，甚至是爱他，根本不想失去他，可内心深处又更不想忤逆不孝不听妈妈的话……

这天夜里，在电影院里，她心绪烦乱，志军好几次靠近她想跟她亲热，都被她躲开了；这时，在这古树岗的古槐树下，她又躲避着志军哥那如火的热情。她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她当然看出来志军哥的脸色已经明显不高兴了，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时的他耷拉着一张脸，他望了她一眼，低下头一屁股坐到石头上勾沉着脑袋，整个一个斗败公鸡的样子。

他闷闷不乐地问她：“愉儿，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瞎说啥呢！

小愉本来侧着身子，扭头见他坐在石头上，惊道：“你快起来，怎么坐那儿了，石头是湿的！

志军眼睛红红的盯着她的眼睛：“我这心都快痛死了，还管他什么湿不湿！

小愉上前拽他，他犟着不动。

小愉火了，眼睛也红了：“我的话你现今就不听了？

志军到底不敢跟她执拗，跳起来一把搂住她，嬉皮笑脸道：“愉儿，我的好愉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小愉吓了一跳，忙用力推开他：“你干什么？也不怕别人看见，羞也羞死了！志军出其不意，差点给她推倒了。小愉吓的一声轻呼，慌忙又趋前拽住他臂膀，尴尬道：“志军哥，你没事儿吧？

志军甩开她的手，脸色阴沉下来，说：“没事！死不了！语气很冲，小愉不禁为之心塞。

不过转念一想，是自己反应过激，刚说了声“对不起，忽然听到路上嘁嘁嚓嚓有人走夜路，听到他俩说话声，手电筒朝这边晃了一下。小愉吓得脑袋一缩，急忙拉着志军藏到大树背后。

路人吼了一嗓：“躲什么躲啊，都看见啦！

小愉羞的面红耳赤，志军却趁势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颈项处哈气，痒痒她。小愉不敢动，闻到他身上那股男子气息，心弦一阵荡漾，差点就放弃了抵抗。可偏偏这时，头脑中妈妈的话又异常清明的在大脑中萦绕着、回旋着，挥之不去。

当下，她不禁又急又恼，好不容易等人走过了，她忙推他：“放开我！快放开我！急切挣扎间，啪一声响，志军手里的伞也打掉到地上了。

两人脸上都是一僵，志军愣了一下，终于放开了她。

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伞也懒得捡起，又重重坐回到那块石头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愉儿，我……我发现你近来有些变了……

“我……没有！小愉弯腰默默把雨伞捡起，撑开，转了两圈；伞布上的水滴便幻化为一片水轮，四处飞溅。

“骗人！这些天你都一直躲我……

“我……我什么时候躲……小愉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她想要不承认，自己良心这一关却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