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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荔》
亲爱的小强小姐 著
小说叫做《南枝荔》,是作者亲爱的小强小姐的小说,主角为阿元颜仲琪。本书精彩片段:颜仲琪一听,心口立马一紧,他虽不知公主所谓如何,但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悲痛,阿元没办法,便又说道:“颜大哥,我流血了。颜仲琪眉头紧皱,马上双手握肩,在阿元的身上翻找检查,想要找出伤口在哪儿。只是这一次,阿元有些抗拒,她红着脸,往床里移了移,于是,一小摊褐色的血迹便堂而皇之出现在颜仲琪的眼前,公主的衣裤上也沾了一些。颜仲琪愣住了,大脑高速旋转着,只是脑中的知识和见地暂时没有可以匹配现状的,这也不怪他,慕容老太君虽然教授过一些医术和药理,但从没有涉及妇科,他还未娶妻,家中也没有其他适龄的女眷。于是,他俯身抱起床上的阿元就要往外走,阿元流了那么多血,他必须马上带她找大夫。这时,门外的老婆婆发话了,她让颜仲琪将阿元放下,说自己知道怎么回事。颜仲琪半信半疑地将阿元轻轻放回到床上,然后去扶老婆婆进来,老婆婆看了看阿元,又再次看了那一摊血迹,嘴里嘟囔着:“错不了,姑娘长大了。于是,她让阿元好生躺下,又帮她盖好棉被,然后吩咐颜仲琪去烧一锅热水来,她自己要去向邻居花婶儿借一样东西。见老婆婆胸有成竹的样子,颜仲琪连忙跑到灶后燃火烧水,阿元一个人在床上紧张不安,她身下濡湿,腹部闷痛,难受至极。不一会儿老婆婆拿着东西回来了,她从颜仲琪手里接过热水盆,笑吟吟地将他赶出去了,然后缓缓关上房门。老婆婆坐到床上,让阿元将衣物换下,清洗之后,将借来的月事布递给她,并耐心地教会她如何使用。整理好之后,老婆婆拉着阿元的手说:“姑娘别怕,女人长大了就是比较麻烦,不过这也不要紧,一个月就这么一回,四五天就过去了,你那个哥哥是个憨傻的,他不知道很正常,只是这两天你身子弱,就别着急赶路了,多歇几日,等身子好全了再走吧。阿元望着婆婆慈祥和善的脸,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离宫这么久,如此难得在这寒冬之中感受到女性长辈的温暖和关爱,于是她哭着搂着婆婆的脖子说道:“婆婆你真好,阿元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婆婆微笑着轻拍阿元的后背,轻声宽慰道:“姑娘别哭了,你哥哥还在外头等着呢,别叫他急坏了。阿元换了一身阿婆的衣衫出门,粗布简杉,棉麻质地,双丫发髻也被婆婆改成单髻,看着成熟了几分。只是她过分羞赧,脸庞几乎红透了,躲在婆婆的身后不出来,头也不敢抬。“阿元,你还好吗?颜仲琪急不可耐地问道。阿元羞涩地抬起头,怯怯地说:“颜大哥,我好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颜仲琪追问道。老婆婆自知阿元无法告知,便含糊应道:“都是姑娘家的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就别问了,快吃饭吧,饼子都凉透了,我去热热,你先给你妹子倒碗热茶。他俩便老老实实坐在木桌前,阿元手里端着热茶取暖,等婆婆再过来,手里端着的,除了几张热饼子,还卧了两个鸡蛋,热气腾腾的。她把鸡蛋递给阿元,笑着说:“吃吧姑娘,这几日不能亏了身子,得补补。阿元差点又哭出来了。吃过早饭,颜仲琪如约去林子里砍柴,临行前,他试了试婆婆家的斧头,太多时日没用,已经有些钝了,又借婆婆的磨刀石磨了磨,想起刚刚切饼子的时候,婆婆的菜刀也不锋利了,索性也把菜刀磨了磨,等出发时,已经晌午了,婆婆把剩的唯一一张粗面饼子包好让他带着吃。阿元立在门口向他挥手道别,活脱脱一个盼夫归的小媳妇儿,颜仲琪也摆手让她回屋,然后策马离开了。婆婆便拉着阿元去花婶儿家致谢,阿元见到花婶儿便规规矩矩行礼,这阵仗把没见过世面的农妇吓了一跳,直呼折寿。花婶儿家还有一个儿子叫水生,也不过七八岁,说正在镇子的学堂里读书,因这几日天太冷便没去上学,水生自己捧着书读唐诗,有些字还不认识,花婶儿和丈夫都不识字,于是阿元便主动坐到炕上教水生认字背书,她读一句,水生读一句,婆婆和花婶儿便在一旁笑着纳鞋底。阿元教了水生三首唐诗,分别是骆宾王的《咏鹅》、李白的《静夜思》和张九龄的《送韦城李少府》,他都会背了,阿元夸他脑子聪明,让花婶儿一定好好栽培。可花婶儿却陡然低沉了,她为难地说:“谁不想让孩子好好念书,将来考科举中状元,奈何家中实在太穷,只能让水生认个字不至于当睁眼瞎罢了,等来年开春了,孩子也得跟着下地了,没办法啊,穷人的孩子就得早当家。这话说得阿元心里头很不舒服,她揽着水生的肩膀,孩子睁着澄澈明亮的双眼看着她,这孩子既聪明用功,人长得也好,于是阿元便笑着对他说道:“水生,你只管好好读书,别的都不用管,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信姐姐的话,千万别辍学。水生居然对这位陌生的姐姐格外信任,于是他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婆婆和花婶儿也笑了。太阳下山之前,农家炊烟袅袅,颜仲琪踩着夕阳的影子回来了,马儿驮着很大一捆柴,婆婆见了很欢喜,这柴可以烧很久,可以一直用到她儿子回来。颜仲琪骑着马,自然跑得远,在人力不达的林子深处,柴火当然就多。等他卸了柴,阿元已经备好一碗茶递给他,颜仲琪接过来大口牛饮了,一碗不够,又去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婆婆见了,慌张地吆喝了一句:“天杀哎,这么冷的水,当心闹肚子。颜仲琪听完憨厚地笑了,阿元也无可奈何随他去了。这一夜,颜仲琪睡得格外香甜,自倒下后一个身都没翻,阿元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婆婆屋里换月事布。接下来几日,颜仲琪白天就会帮婆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听说马婆婆家住着一位会读书写字的小姑娘,左邻右舍便拿着红纸过来,拜托阿元帮他们写春联。阿元十分乐意地答应,她写字,水生就在一旁磨墨,她每写完一副就会教水生读一遍,然后再告诉春联的寓意,其实也是说给这些没读过书的农人们听。新岁启封,春回大地,再过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对于来年,所有人都怀揣着美好的期待与祝愿,欢声笑语洋溢在这个不大的村舍,一直飘向很远很远。等阿元彻底恢复,他们也要告辞了,启程之前,一个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送别,阿元湿着眼眶在马上与他们挥手告别,朝阳下,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公主你看,这就是咱们大周的百姓,多么朴实温暖。颜仲琪放慢了步伐,等到公主走近了,对她如是说道。阿元笑着看向颜仲琪,十分认同他的话,于是她回道:“颜大哥,你要替我保护好他们啊。颜仲琪便抱拳说道:“公主请放心,岭南众将誓死保卫大周百姓,绝不会让他们再受战乱。发自肺腑,字字千斤,阿元听完终于笑了,她说:“颜大哥,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的父兄好不好,他们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颜仲琪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们离开五日之后,一位玉树临风、锦衣华服的男子带领一队军马出现在马婆婆所在的猫头岭村,那人一声令下,士兵将整个村舍的人都叫出来,集中在水井前的一片空地上。一位金甲军官厉声喝道:“大皇子豫安王驾临,尔等还不下跪。众人面面相觑,马婆婆胆小,最先跪下,随后众人都跪下来,凌乱滑稽地向来人磕头,这地方偏僻闭塞,从未来过任何一个贵人,更何况是当朝皇子。豫安王抬手让大家免礼,并宽慰他们不要害怕拘束。等众人战战兢兢站定,豫安王环顾了一下四周,温柔和善地问道:“哪位是马婆婆?婆婆瞬间吓破了胆,又不敢驾前失仪,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哆哆嗦嗦地跪下了,怯怯地回答:“是我。豫安王见状,便笑着上前扶起老人家,轻声问道:“老人家前几日是不是收留了一对兄妹,姑娘个头不高,大约到这里。他伸出手比了比,差不多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婆婆知道他说的是阿元,知道抵赖不了,不管是福是祸,只能点头应下了。可令她,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王爷说,那姑娘是京中贵人,自己十分感谢她的善心收留,使她免于露宿荒野,受尽饥寒。后便又问:“谁叫水生?于是花婶儿便把自己儿子推了出去,此时,她心中便感觉到大运要来了,其实自她见阿元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姑娘不简单。王爷招呼水生过来,等他走近了,便问道:“张丞相的《送韦城李少府》可还记得?水生抿抿嘴,默默地点了点头。“背来听听?王爷笑容缱绻,令人如沐春风。水生咽了咽口水,进而便朗声背道:“送客南昌尉,离亭西候春。野花看欲尽,林鸟听犹新。别酒青门路,归轩白马津。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王爷听完十分满意,便说道:“好一个‘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你小小年纪,知道此句的意思吗?水生鹿眼清澄,大方地点了点头。“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意思。他真聪明,竟用王勃的诗句回答,实乃举一反三,令豫安王不禁抚掌赞叹。于是,王爷俯下身,轻抚水生的头,亲切地问:“你想不想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像张九龄一样,为官作宰报效朝廷?水生听完这话便陡然抬头挺胸,十分自信地回答:“我想,阿元姐姐也说我聪明,叫我好好读书。王爷听到阿元的名字,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尽会给别人找事儿,可自己却甘之如饴,谁让她是妹妹呢,她从小到大总跟在自己后面,甜甜地喊着:“皇兄,皇兄,阿元最喜欢皇兄了。“阿元是喜欢皇兄还是二哥?有时候兴致上来,他还会逗她,顺便让自己那寡言清冷的二弟吃个醋。“二哥总欺负阿元,阿元还是喜欢皇兄。她每次都如此回答,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这豫安王十分开心。每每此时,祯平王便会刮着阿元的鼻子说道:“幸好你不喜欢我,要不我得被你烦死。儿时真好,总是这么无忧无虑的,那时阿元也就水生这个年纪。最后,王爷的随从,那位身着金甲的军官奉王爷之命朗声宣布道:“凡猫头岭村民,无论男女老少,每人赏银五两,粮米一石,棉布两匹!此言一出,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无奈那军官又说:“还不叩谢王爷。于是,村民们这才下跪磕头,近乎五体投地。除此之外,马婆婆和儿子被接到镇上生活,王爷命人买了一间铺子供养他们,或租或卖皆随心愿。而那位聪明伶俐的水生,王爷把他送到都城国子监读书,并派专人指导教授,若干年后,他的确荣登皇榜入朝为官,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经此一事,阿元终于明白自己身为公主,这无上的权力背后的力量,小到一个村落,大到一个国家,只要她想,她便一定能纵横四海,同自己的父兄一般,胸怀天下,为百姓谋福祉。大周,不仅是北堂一族的大周,更是天下人的大周。所以她的脚步并未停歇,她一定要去岭南,帮她的父皇,在三十五万将士的面前,告诉他们,大周绝不会将权力集中在任何一个人手里,他们身为武将,赖朝廷信任,受百姓供养,是朝廷的盾甲,百姓的靠山,而非某个人的私臣,而她作为当朝公主,可以留在岭南作他们的人质,让他们看看北堂一族儿女的志气。半月之后,春节之前,阿元和颜仲琪已经策马奔腾了两千里,二人来到了距离岭南府不足五百里陵阳城,翻了山便到了岭南府,此时南方渐暖,二人早已脱下厚重的披风与大氅,换上更为利落轻便的常服,只是多日奔波,阿元的小脸眼见着日渐消瘦,原本圆润饱满的面颊变得更为立体,只是双眸依旧清亮,长长的睫毛如蝶翼忽闪,颜仲琪总是不由地沉浸在这种如水一般的柔情里。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叫人心惊。正在他们到达陵阳城的当天,朝堂之上,陛下一道圣旨,彻底坐实四方裁军之事,原本众臣只以为陛下召四位节度使进京述职只是商讨斡旋,毕竟四方拥军巨大,若是干戈直指,谁也讨不了好,大周十几年的和平岁月定荡然无存,届时满地焦土,尸骨遍野,谁敢负这个责,谁敢对着天下百姓说自己问心无愧?然三方皆借口不来,进而岭南被陛下单独传召进京。随后,陇西节度使万争鸣曾在半月前奏请陛下,自愿带兵十万支援西北,陛下念其大义,当即应允,只是大军刚到西昌,就被西昌都护府都督秦无用接手,说是奉旨攻打胡部,但至于攻打哪个部落却含糊不清,此时,弥夏已与朝廷讲和,退守贺兰山,不再南下侵扰大周,而朝廷的代价是出让贺兰山南麓百里富庶之地,而其他部落,是常有侵扰,但多小战,何须出动十万大军,万争鸣想要问个清楚,秦无用以此为朝廷军事机密婉拒了。万争鸣不死心,想要随军出战,但秦都督说,边关战事复杂,万一节度使有什么不测,他万死难辞其咎。于是,朝廷一纸诏书,又将万争鸣调回陇西,但他的十万大军则留在了西北。良公公宣读完陛下褒奖万争鸣,命他速回陇西的圣旨之后,堂下众臣万马齐喑,他们之中,有的在心里嘲笑万争鸣愚蠢,有的佩服陛下机智,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主意是未来的皇家姻亲,岭南节度使颜雪涛出的,用以诓骗陇西以达到和平裁军的目的。万争鸣的十万大军损失得不明不白,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颜雪涛的身上,咒骂他出的什么鬼主意,颜雪涛收到信后十分头疼,不得已回信说自己的独子颜仲琪,被陛下扣留,目前行踪不明,只放他自己一人回到了岭南。颜雪涛刚封好密信,慕容老太君便拄着御赐的金龙拐杖走进书房,颜雪涛放下信封连忙过来搀扶,紧张地说道:“母亲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来看儿子,这里是二楼,您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可老太君并不领情,一个拐杖敲到颜雪涛的头上,呵斥道:“你当我这一把老骨头是纸糊的呢?公主和琪儿现在走到哪儿了?能赶回来过除夕吗?颜雪涛扶老母亲坐下,很遗憾地说:“琪儿是糙惯了的,可公主千金之躯受不得累,目前才到陵阳。“陵阳,老人家喃喃,进而又笑着说道:“那也快了,赶不上初一赶上十五也行,得嘞,我得去预备着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让小翠扶我回去。“母亲就别操那个心了,儿子会料理好的,绝不会丢咱们岭南颜家的脸。只是老太君头也不回,将儿子这句话冷冷地丢在风里。回到萱堂,老太君忙吩咐下面将今年新酿的荔枝酒取一点她尝尝,这时,颜仲琪的四堂弟,十岁的颜季琳蹦跳着跑过来问:“祖母又要偷吃酒吗?我要告诉伯父去。老太君一把将他拉回来,捏着他的小脸儿说:“臭小子就知道告状,你伯父管得了我吗?祖母不是要偷喝,祖母只是想尝尝咱们家的酒酿得好不好,合不合贵客的心意。颜季琳一听有贵客十分雀跃,忙问祖母是谁,老太君喜不自胜,又不敢张扬,只说道:“是个好看的小姐姐。“哦,哦,哦,咱们家终于要来一个小姐姐喽!颜季琳听说有小姐姐要来果然兴奋,看来老太君求女心切阖家皆知。老太君也难得开怀大笑,公主的画像她见了,娇小玲珑,貌若天仙,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既清亮有神,又脉脉含情,颜府上下都挑不出一双这么大的眼睛,她的那个孙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就算岭南十五万将士齐齐卸甲,她也心甘情愿。
来源:fqxs 主角: 阿元颜仲琪 时间:2023-04-21 21:25:06
《南枝荔》小说介绍
高口碑小说《南枝荔》是作者"亲爱的小强小姐"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阿元颜仲琪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阿元自从收到二哥的来信,便常常思念他,甚至把颜仲琪都抛在了脑后,她总是会去二哥曾经在宫里的居所,那里因久未有人居住,一眼望去,萧瑟冷清,让人顿生伤感之情其实她更想去宫外的祯平王府,因为听说二哥在鹭州的府邸几乎复刻了京中的王府,所以总觉得只要出了宫,就会见到二哥一般两只小乌龟果真是好养活的,它们在水池里整日不出来,只有傍晚才会爬上来透透气,所以与池里的金鱼相处甚好只是大哥自打登基后,越来越繁忙......
第8章 回报
颜仲琪一听,心口立马一紧,他虽不知公主所谓如何,但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悲痛,阿元没办法,便又说道:“颜大哥,我流血了。
颜仲琪眉头紧皱,马上双手握肩,在阿元的身上翻找检查,想要找出伤口在哪儿。
只是这一次,阿元有些抗拒,她红着脸,往床里移了移,于是,一小摊褐色的血迹便堂而皇之出现在颜仲琪的眼前,公主的衣裤上也沾了一些。
颜仲琪愣住了,大脑高速旋转着,只是脑中的知识和见地暂时没有可以匹配现状的,这也不怪他,慕容老太君虽然教授过一些医术和药理,但从没有涉及妇科,他还未娶妻,家中也没有其他适龄的女眷。
于是,他俯身抱起床上的阿元就要往外走,阿元流了那么多血,他必须马上带她找大夫。
这时,门外的老婆婆发话了,她让颜仲琪将阿元放下,说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颜仲琪半信半疑地将阿元轻轻放回到床上,然后去扶老婆婆进来,老婆婆看了看阿元,又再次看了那一摊血迹,嘴里嘟囔着:“错不了,姑娘长大了。
于是,她让阿元好生躺下,又帮她盖好棉被,然后吩咐颜仲琪去烧一锅热水来,她自己要去向邻居花婶儿借一样东西。
见老婆婆胸有成竹的样子,颜仲琪连忙跑到灶后燃火烧水,阿元一个人在床上紧张不安,她身下濡湿,腹部闷痛,难受至极。
不一会儿老婆婆拿着东西回来了,她从颜仲琪手里接过热水盆,笑吟吟地将他赶出去了,然后缓缓关上房门。
老婆婆坐到床上,让阿元将衣物换下,清洗之后,将借来的月事布递给她,并耐心地教会她如何使用。
整理好之后,老婆婆拉着阿元的手说:“姑娘别怕,女人长大了就是比较麻烦,不过这也不要紧,一个月就这么一回,四五天就过去了,你那个哥哥是个憨傻的,他不知道很正常,只是这两天你身子弱,就别着急赶路了,多歇几日,等身子好全了再走吧。
阿元望着婆婆慈祥和善的脸,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离宫这么久,如此难得在这寒冬之中感受到女性长辈的温暖和关爱,于是她哭着搂着婆婆的脖子说道:“婆婆你真好,阿元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婆婆微笑着轻拍阿元的后背,轻声宽慰道:“姑娘别哭了,你哥哥还在外头等着呢,别叫他急坏了。
阿元换了一身阿婆的衣衫出门,粗布简杉,棉麻质地,双丫发髻也被婆婆改成单髻,看着成熟了几分。
只是她过分羞赧,脸庞几乎红透了,躲在婆婆的身后不出来,头也不敢抬。
“阿元,你还好吗?颜仲琪急不可耐地问道。
阿元羞涩地抬起头,怯怯地说:“颜大哥,我好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颜仲琪追问道。
老婆婆自知阿元无法告知,便含糊应道:“都是姑娘家的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就别问了,快吃饭吧,饼子都凉透了,我去热热,你先给你妹子倒碗热茶。
他俩便老老实实坐在木桌前,阿元手里端着热茶取暖,等婆婆再过来,手里端着的,除了几张热饼子,还卧了两个鸡蛋,热气腾腾的。
她把鸡蛋递给阿元,笑着说:“吃吧姑娘,这几日不能亏了身子,得补补。
阿元差点又哭出来了。
吃过早饭,颜仲琪如约去林子里砍柴,临行前,他试了试婆婆家的斧头,太多时日没用,已经有些钝了,又借婆婆的磨刀石磨了磨,想起刚刚切饼子的时候,婆婆的菜刀也不锋利了,索性也把菜刀磨了磨,等出发时,已经晌午了,婆婆把剩的唯一一张粗面饼子包好让他带着吃。
阿元立在门口向他挥手道别,活脱脱一个盼夫归的小媳妇儿,颜仲琪也摆手让她回屋,然后策马离开了。
婆婆便拉着阿元去花婶儿家致谢,阿元见到花婶儿便规规矩矩行礼,这阵仗把没见过世面的农妇吓了一跳,直呼折寿。
花婶儿家还有一个儿子叫水生,也不过七八岁,说正在镇子的学堂里读书,因这几日天太冷便没去上学,水生自己捧着书读唐诗,有些字还不认识,花婶儿和丈夫都不识字,于是阿元便主动坐到炕上教水生认字背书,她读一句,水生读一句,婆婆和花婶儿便在一旁笑着纳鞋底。
阿元教了水生三首唐诗,分别是骆宾王的《咏鹅》、李白的《静夜思》和张九龄的《送韦城李少府》,他都会背了,阿元夸他脑子聪明,让花婶儿一定好好栽培。
可花婶儿却陡然低沉了,她为难地说:“谁不想让孩子好好念书,将来考科举中状元,奈何家中实在太穷,只能让水生认个字不至于当睁眼瞎罢了,等来年开春了,孩子也得跟着下地了,没办法啊,穷人的孩子就得早当家。
这话说得阿元心里头很不舒服,她揽着水生的肩膀,孩子睁着澄澈明亮的双眼看着她,这孩子既聪明用功,人长得也好,于是阿元便笑着对他说道:“水生,你只管好好读书,别的都不用管,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信姐姐的话,千万别辍学。
水生居然对这位陌生的姐姐格外信任,于是他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婆婆和花婶儿也笑了。
太阳下山之前,农家炊烟袅袅,颜仲琪踩着夕阳的影子回来了,马儿驮着很大一捆柴,婆婆见了很欢喜,这柴可以烧很久,可以一直用到她儿子回来。
颜仲琪骑着马,自然跑得远,在人力不达的林子深处,柴火当然就多。
等他卸了柴,阿元已经备好一碗茶递给他,颜仲琪接过来大口牛饮了,一碗不够,又去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婆婆见了,慌张地吆喝了一句:“天杀哎,这么冷的水,当心闹肚子。
颜仲琪听完憨厚地笑了,阿元也无可奈何随他去了。
这一夜,颜仲琪睡得格外香甜,自倒下后一个身都没翻,阿元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婆婆屋里换月事布。
接下来几日,颜仲琪白天就会帮婆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听说马婆婆家住着一位会读书写字的小姑娘,左邻右舍便拿着红纸过来,拜托阿元帮他们写春联。
阿元十分乐意地答应,她写字,水生就在一旁磨墨,她每写完一副就会教水生读一遍,然后再告诉春联的寓意,其实也是说给这些没读过书的农人们听。
新岁启封,春回大地,再过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对于来年,所有人都怀揣着美好的期待与祝愿,欢声笑语洋溢在这个不大的村舍,一直飘向很远很远。
等阿元彻底恢复,他们也要告辞了,启程之前,一个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送别,阿元湿着眼眶在马上与他们挥手告别,朝阳下,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公主你看,这就是咱们大周的百姓,多么朴实温暖。
颜仲琪放慢了步伐,等到公主走近了,对她如是说道。
阿元笑着看向颜仲琪,十分认同他的话,于是她回道:“颜大哥,你要替我保护好他们啊。
颜仲琪便抱拳说道:“公主请放心,岭南众将誓死保卫大周百姓,绝不会让他们再受战乱。
发自肺腑,字字千斤,阿元听完终于笑了,她说:“颜大哥,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的父兄好不好,他们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
颜仲琪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离开五日之后,一位玉树临风、锦衣华服的男子带领一队军马出现在马婆婆所在的猫头岭村,那人一声令下,士兵将整个村舍的人都叫出来,集中在水井前的一片空地上。
一位金甲军官厉声喝道:“大皇子豫安王驾临,尔等还不下跪。
众人面面相觑,马婆婆胆小,最先跪下,随后众人都跪下来,凌乱滑稽地向来人磕头,这地方偏僻闭塞,从未来过任何一个贵人,更何况是当朝皇子。
豫安王抬手让大家免礼,并宽慰他们不要害怕拘束。
等众人战战兢兢站定,豫安王环顾了一下四周,温柔和善地问道:“哪位是马婆婆?
婆婆瞬间吓破了胆,又不敢驾前失仪,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哆哆嗦嗦地跪下了,怯怯地回答:“是我。
豫安王见状,便笑着上前扶起老人家,轻声问道:“老人家前几日是不是收留了一对兄妹,姑娘个头不高,大约到这里。
他伸出手比了比,差不多到自己肩膀的位置。
婆婆知道他说的是阿元,知道抵赖不了,不管是福是祸,只能点头应下了。
可令她,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王爷说,那姑娘是京中贵人,自己十分感谢她的善心收留,使她免于露宿荒野,受尽饥寒。
后便又问:“谁叫水生?
于是花婶儿便把自己儿子推了出去,此时,她心中便感觉到大运要来了,其实自她见阿元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姑娘不简单。
王爷招呼水生过来,等他走近了,便问道:“张丞相的《送韦城李少府》可还记得?
水生抿抿嘴,默默地点了点头。
“背来听听?王爷笑容缱绻,令人如沐春风。
水生咽了咽口水,进而便朗声背道:
“送客南昌尉,离亭西候春。野花看欲尽,林鸟听犹新。别酒青门路,归轩白马津。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王爷听完十分满意,便说道:“好一个‘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你小小年纪,知道此句的意思吗?
水生鹿眼清澄,大方地点了点头。
“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意思。
他真聪明,竟用王勃的诗句回答,实乃举一反三,令豫安王不禁抚掌赞叹。
于是,王爷俯下身,轻抚水生的头,亲切地问:“你想不想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像张九龄一样,为官作宰报效朝廷?
水生听完这话便陡然抬头挺胸,十分自信地回答:“我想,阿元姐姐也说我聪明,叫我好好读书。
王爷听到阿元的名字,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尽会给别人找事儿,可自己却甘之如饴,谁让她是妹妹呢,她从小到大总跟在自己后面,甜甜地喊着:“皇兄,皇兄,阿元最喜欢皇兄了。
“阿元是喜欢皇兄还是二哥?有时候兴致上来,他还会逗她,顺便让自己那寡言清冷的二弟吃个醋。
“二哥总欺负阿元,阿元还是喜欢皇兄。她每次都如此回答,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这豫安王十分开心。
每每此时,祯平王便会刮着阿元的鼻子说道:“幸好你不喜欢我,要不我得被你烦死。
儿时真好,总是这么无忧无虑的,那时阿元也就水生这个年纪。
最后,王爷的随从,那位身着金甲的军官奉王爷之命朗声宣布道:
“凡猫头岭村民,无论男女老少,每人赏银五两,粮米一石,棉布两匹!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无奈那军官又说:“还不叩谢王爷。
于是,村民们这才下跪磕头,近乎五体投地。
除此之外,马婆婆和儿子被接到镇上生活,王爷命人买了一间铺子供养他们,或租或卖皆随心愿。
而那位聪明伶俐的水生,王爷把他送到都城国子监读书,并派专人指导教授,若干年后,他的确荣登皇榜入朝为官,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经此一事,阿元终于明白自己身为公主,这无上的权力背后的力量,小到一个村落,大到一个国家,只要她想,她便一定能纵横四海,同自己的父兄一般,胸怀天下,为百姓谋福祉。
大周,不仅是北堂一族的大周,更是天下人的大周。
所以她的脚步并未停歇,她一定要去岭南,帮她的父皇,在三十五万将士的面前,告诉他们,大周绝不会将权力集中在任何一个人手里,他们身为武将,赖朝廷信任,受百姓供养,是朝廷的盾甲,百姓的靠山,而非某个人的私臣,而她作为当朝公主,可以留在岭南作他们的人质,让他们看看北堂一族儿女的志气。
半月之后,春节之前,阿元和颜仲琪已经策马奔腾了两千里,二人来到了距离岭南府不足五百里陵阳城,翻了山便到了岭南府,此时南方渐暖,二人早已脱下厚重的披风与大氅,换上更为利落轻便的常服,只是多日奔波,阿元的小脸眼见着日渐消瘦,原本圆润饱满的面颊变得更为立体,只是双眸依旧清亮,长长的睫毛如蝶翼忽闪,颜仲琪总是不由地沉浸在这种如水一般的柔情里。
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叫人心惊。
正在他们到达陵阳城的当天,朝堂之上,陛下一道圣旨,彻底坐实四方裁军之事,原本众臣只以为陛下召四位节度使进京述职只是商讨斡旋,毕竟四方拥军巨大,若是干戈直指,谁也讨不了好,大周十几年的和平岁月定荡然无存,届时满地焦土,尸骨遍野,谁敢负这个责,谁敢对着天下百姓说自己问心无愧?
然三方皆借口不来,进而岭南被陛下单独传召进京。
随后,陇西节度使万争鸣曾在半月前奏请陛下,自愿带兵十万支援西北,陛下念其大义,当即应允,只是大军刚到西昌,就被西昌都护府都督秦无用接手,说是奉旨攻打胡部,但至于攻打哪个部落却含糊不清,此时,弥夏已与朝廷讲和,退守贺兰山,不再南下侵扰大周,而朝廷的代价是出让贺兰山南麓百里富庶之地,而其他部落,是常有侵扰,但多小战,何须出动十万大军,万争鸣想要问个清楚,秦无用以此为朝廷军事机密婉拒了。
万争鸣不死心,想要随军出战,但秦都督说,边关战事复杂,万一节度使有什么不测,他万死难辞其咎。
于是,朝廷一纸诏书,又将万争鸣调回陇西,但他的十万大军则留在了西北。
良公公宣读完陛下褒奖万争鸣,命他速回陇西的圣旨之后,堂下众臣万马齐喑,他们之中,有的在心里嘲笑万争鸣愚蠢,有的佩服陛下机智,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主意是未来的皇家姻亲,岭南节度使颜雪涛出的,用以诓骗陇西以达到和平裁军的目的。
万争鸣的十万大军损失得不明不白,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颜雪涛的身上,咒骂他出的什么鬼主意,颜雪涛收到信后十分头疼,不得已回信说自己的独子颜仲琪,被陛下扣留,目前行踪不明,只放他自己一人回到了岭南。
颜雪涛刚封好密信,慕容老太君便拄着御赐的金龙拐杖走进书房,颜雪涛放下信封连忙过来搀扶,紧张地说道:“母亲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来看儿子,这里是二楼,您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
可老太君并不领情,一个拐杖敲到颜雪涛的头上,呵斥道:“你当我这一把老骨头是纸糊的呢?公主和琪儿现在走到哪儿了?能赶回来过除夕吗?
颜雪涛扶老母亲坐下,很遗憾地说:“琪儿是糙惯了的,可公主千金之躯受不得累,目前才到陵阳。
“陵阳,老人家喃喃,进而又笑着说道:“那也快了,赶不上初一赶上十五也行,得嘞,我得去预备着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让小翠扶我回去。
“母亲就别操那个心了,儿子会料理好的,绝不会丢咱们岭南颜家的脸。
只是老太君头也不回,将儿子这句话冷冷地丢在风里。
回到萱堂,老太君忙吩咐下面将今年新酿的荔枝酒取一点她尝尝,这时,颜仲琪的四堂弟,十岁的颜季琳蹦跳着跑过来问:“祖母又要偷吃酒吗?我要告诉伯父去。
老太君一把将他拉回来,捏着他的小脸儿说:“臭小子就知道告状,你伯父管得了我吗?祖母不是要偷喝,祖母只是想尝尝咱们家的酒酿得好不好,合不合贵客的心意。
颜季琳一听有贵客十分雀跃,忙问祖母是谁,老太君喜不自胜,又不敢张扬,只说道:“是个好看的小姐姐。
“哦,哦,哦,咱们家终于要来一个小姐姐喽!颜季琳听说有小姐姐要来果然兴奋,看来老太君求女心切阖家皆知。
老太君也难得开怀大笑,公主的画像她见了,娇小玲珑,貌若天仙,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既清亮有神,又脉脉含情,颜府上下都挑不出一双这么大的眼睛,她的那个孙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就算岭南十五万将士齐齐卸甲,她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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