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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茴晚池敛

《岑茴晚池敛》

岑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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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岑茴晚池敛》是大神“岑茴”的代表作,岑茴晚池敛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主任一愣,疑惑岑茴晚怎么知道撤离一事,他担心地问道:“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救人要紧,只有你们出去告诉外面这里有多严重,才会有新的医护人员和设备过来,我会一直坚持,等待他们的到来。岑茴晚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比以往更要坚毅。每一个医护人员都是病患眼中名叫“生的光亮,所以她不能走。这一番话似是撼动了主任的心,他红着眼拍了拍岑茴晚的肩:“你是一名好医生!岑茴晚笑了笑:“这是医生的天职,还有一件事,请把我的名额给叶知薇,她不在支援名单上,回不去。从主任那儿出来,岑茴晚肩膀一松,沉叹了口气。抬眼间,却撞上了不远处池敛那深邃的墨眸中。安全房内,临时会议。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分外凝重。“……所以我们决定先转移医生和轻度感染患者,当然我们也不会放弃这里,会有人留下,也会有新的医务人员过来。主任的话并没有打破房中沉重的寂静。他们都知道多留下一天,就代表着多一份感染的危险。但没有任何人知道,留下的只有岑茴晚一人。池敛望向了对面的岑茴晚,深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岑茴晚却紧抿着唇挪开了视线。主任看大家都不想放弃的眼神,鼓励道:“就这样吧,池敛带人撤离,大家要相信,都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挺过去!他站起身,指着胸口,声音拔高:“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见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声坚定跟着念。“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这是他们在学医毕业时学校教他们的最后一课,也是他们身为医生该有的精神!第八章祝你幸福岑茴晚坐在黄沙坡上,望着远方晕红地平线的暖阳,沉默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身旁缓缓坐下一人。“你这么做池敛知道吗?孟云凯看着她,沉声问。他刚刚去问主任可不可以留下来,却被拒绝。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才被告知具体情况以及岑茴晚的决定。岑茴晚扭过头,莫名反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孟云凯抿唇一笑:“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你们是在谈恋爱吧?闻言,岑茴晚眼眸一暗。有些事无论她怎么瞒还是瞒不住,她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我们是夫妻。她将自己和池敛的事说了出来。看着岑茴晚的侧脸,孟云凯一阵出神,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很多事没办法两全其美,想要一个就得放弃另外一个。他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怅惘,岑茴晚望向他,却听他又开口:“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因为你和她很像,她是个欢乐果,看上去大大咧咧却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连以后的婚后生活都想好了,可最后我却来做了无国界医生……说到这儿,孟云凯沉默了,眼底淌出了点点悲戚。岑茴晚好像猜到了什么,她张了张嘴:“你和她……“她结婚了,我放手了。说完,孟云凯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了身:“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是我的新娘,但我很开心除了我还有人能给她幸福,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话落,他转身离开。岑茴晚出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耳边却还回荡着他的话。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是啊,这次分别后怕是很难再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干脆的放手!另一边,正在检查撤离名单的池敛却发现上面不见岑茴晚的名字。他眉心一拧,找到正在收拾医疗器械的岑茴晚。“为什么撤离名单上没有你?岑茴晚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回道:“离婚吧。闻言,池敛面色骤冷:“你说什么?岑茴晚将手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塞进他的手里,那单薄的一张纸,简短的几行字,还有左下角“岑茴晚三字好像就彻底交代了这段两年的婚姻。一瞬,池敛眸色渐深,更觉手中的离婚协议又烫又沉。“结婚前你告诉我娶我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我同意了,因为我以为相处下来总能改变,可我错了。岑茴晚不舍地收回目光,将一枚戒指放在池敛的掌心。看着那枚崭新没有任何破损的戒指,点点痛意在她心底漫延开来。池敛心头微窒:“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名单上。忍着心口的抽痛,岑茴晚闷声回道:“我在第二批名单里。说着,她俯身将收拾好的医疗器械抱起:“一路平安。也祝你幸福。她越过眼前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池敛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和戒指,目光紧锁将将走远的岑茴晚,眼神晦暗难明。“我在基地等你,你回来之后我们好好聊聊。岑茴晚脚步一滞,依旧继续前行。撤离当晚。池敛站在直升机舱门前,在迈进去的那一刻倏然回头,撞上了岑茴晚的目光。她眼中好像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舱门慢慢合上,岑茴晚的脸一点点消失,直至完全被冰冷的舱门阻隔。池敛呼吸一窒,想要说些什么,但直升机已经起飞。他靠着舱壁坐着,手不由伸进口袋中摩挲着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面有岑茴晚的签名,可他的那处还空着。心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紧缩,痛意促使着池敛不断地去回想他和岑茴晚的事。他娶她是因为喜欢。他以为她会懂,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池敛捏了捏紧拧的眉心,心底顿生了丝懊悔。可能真的是他太过沉默,没有给岑茴晚足够的安全感。他从衣领里翻出一条项链,摘下那枚随身携带的婚戒,在一旁叶知薇诧异的目光中,慢慢戴在了无名指上。第九章骗了他桐城。阮母猛然从床上坐进,冷汗津津。她略显慌乱的目光扫了眼房间,踉跄着冲进阮天翎的房间,撑着门框强站稳:“订机票,我现在就要去找你姐!阮天翎放下手中的《宪法学》,无奈叹了口气:“妈,我知道您不想姐做无国界医生,可现在她去都去了,您就别闹了。阮母一下瘫坐在地,潸然泪下:“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其实你们爸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大英雄,我也很欣慰他教会你们伟大和无私,可我是一个母亲,只希望我的儿女自私一点,活得更好一点,多考虑自己和亲人……闻言,阮天翎眼眶一红,上前扶住阮母,忍着泪将人搀扶回房。看着靠在床头却仍旧泪流不止的阮母,他哑声问:“妈,您到底怎么了?“我梦见你姐刚回来抱了我一下,你们爸出事前我也做了同样的梦,他也是这么抱了我一下,就再也没回来……阮母哽咽着,声音都在发抖。阮天翎兰忙将床头的水拿过来,想让她缓缓。可谁知阮母刚想接过,玻璃杯底部“嘭的一声碎裂。水、玻璃渣撒了一地,刺耳尖锐的破碎声更像一道闪雷在两人脑中轰响。阮母心恍若被一只带刺的手狠狠一揪,当即昏死过去……一周后,桐城某医疗基地。池敛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冲进了办公室。“已经一个星期了,第二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面对他按捺不住焦急的质问,主任却是一头雾水:“什么第二批?我们的人都撤离回来,已经分发去往各个基地了。闻言,池敛愣住了:“怎么可能?那岑茴晚呢?话出口,他恍然反应过来。岑茴晚骗了他……主任诧异看着反应如此大的池敛,不解问:“你和岑茴晚?池敛眸光微暗,紧握着拳:“她是我妻子。气氛宁静了瞬,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长叹一声:“她是个好医生,一定会安全的,第二批物资很快就到,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当晚,滂沱大雨冲刷着被浸在岩浆中一般的城市。主任正看着关于疫情的报告,一旁的电话忽然响了。“疫情已经失控,很抱歉梁主任,岑茴晚医生在一场手术中不幸感染,已于今天下午六点四十八分离世……听到这个消息,主任眼眶倏然一红,只觉胸口突然多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一夜无眠。次日,主任本想让人联系岑茴晚的家属,却没想到接到了上级的电话。“物资已经集齐,今天早上八点多就能到A国F区,多亏了桐城医学院的教授,联系了她国外的朋友。闻言,主任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如果物资早来一天,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岑茴晚也不会死。只是想起刚听到的那熟悉的医学院名称,他忍不住问:“哪位教授?“何琳,她已经跟着物资一起过去了。主任心一震。何琳,是岑茴晚的妈妈!得知这一结果,他眼尾再次泛了红,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何琳岑茴晚已经牺牲的消息。他更不知道何琳在到达那儿面临岑茴晚的遗体时会是什么样的悲痛。可现在,重中之重是疫情!物资已经到了,他身为医生没有后退的道理。挂断电话后,主任将基地的医生召集起来,他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沉声高喊:“物资已经到达F区,有想回去的,就跟着我走吧!回答他的是一双双坚定勇敢的眼神。在场的医生,没有一个人退却!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从穿上这一身衣服起,他们注定要朝黑暗深处前行。池敛再次踏上直升机,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基地,墨眸一片深沉。他低喃着:“甜甜,等我!A国F区。清晨的风带着丝丝清凉,扑在身上驱散原有的闷热气息。望着遍地黄沙,池敛下了直升机,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像被催发了一样,让他更觉心慌。眼前是有条不紊的志愿者和医护人员,他却没能搜寻到惦念多日的岑茴晚。只是在隔离房所在的区域外围着一圈人,池敛一怔,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还没等他走近,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犹如针刺破了他的耳膜。穿过空隙,他看见阮母不顾医护人员和阮天翎的阻拦,拼命地想闯进隔离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扭头掩面落泪。池敛呼吸一滞,连同心都随着阮母的哭喊一点点下沉。他抑着心尖上的抽痛,快步冲上前。隔着护目镜和玻璃,他看见一个人躺在里面,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池敛瞳孔骤然紧缩,戴着戒指的手止不住地发颤。那是,岑茴晚!一瞬间,池敛只觉天地都颠倒了,一种致命的窒息感和失重感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临海市医院的领队哽咽沉重的声音在响起。“临海市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在此接我们的英雄岑茴晚回家!“临安市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在此接我们的英雄岑茴晚回家!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一声一声地传递着……顷刻间,乡音响彻在整个基地,为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抗疫英雄铺成了回家的路。添加客服微信号“yt20216666领取充值优惠劵,阅读更优惠!!!第十章为什么!几个医护人员强忍着眼泪,将白布缓缓盖过岑茴晚惨白的脸。这一个简单却又沉重的动作,落在池敛眼中好像放慢了数百倍。那有限的视线内,早已经被岑茴晚曾经的笑容占满。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微微发烫,似是感受到了主人深入骨髓的痛楚。岑茴晚瘦弱的身躯被裹进尸袋,医护人员含泪将袋子合上,再将她轻轻放在移动病床上,推了出去。“甜甜——!阮母哭的肝胆俱裂,她看着被推出来的人,几近瘫倒在地。七年前,岑茴晚的爸爸,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永远离开了她。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要体验一次这样刻骨的分离。阮天翎一手死死拽着阮母,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姐!直到此刻,他仍旧无法接受那个温暖如阳光的姐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遗体。眼看着移动床被送上了车,阮母一把推开身旁的人,追了上去。“妈!“甜甜!甜甜!黑色的车沿着道路往某处缓缓行驶着,阮母边哭边追着,嘶声一遍遍喊着岑茴晚的名字。在不稳的道路上,她猛地一摔,倒在了地上。阮天翎和两个医生慌忙将她扶了起来。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阮母看着载着岑茴晚的车渐渐远去,仰天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把丈夫给你了!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女儿啊!僵在原地的池敛怔怔看着驶离隔离区的车子,紧缩的心泛着难忍的剧痛。下一刻,他忽然朝一旁停着的车跑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开着车追了过去。泛红的眼中浸着点点泪水,池敛紧攥着方向盘,双眸死死锁住前面的车上。此刻他的心早已成了一团乱麻。明明说好的,等她回去两个人好好聊聊,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等车在另一个隔离区停下后,池敛慌乱地解开安全带,朝已经被抬下来的岑茴晚冲去。其中一个医护人员一愣,忙上前拦住他。“顾医生!你冷静一下,你现在不能接触阮医生!然而这样的劝告并没有让池敛停下脚步。以往的沉稳冷静在此刻都好像消失了,他满眼只剩下几步外已经毫无声息的岑茴晚。“让开!他厉声斥道,额上颈部的青筋因为他的隐忍而凸起。医护人员红了眼,丝毫不松手:“阮医生牺牲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她干干净净的回家。一句话好像巨山压垮了池敛,他双腿一颤,险些跪倒。他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岑茴晚被送去火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隔离区外站了许多当地的人。他们听从医护人员的劝告,隔着两臂距离四散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低低的抽泣声。他们知道,有一个来自华国的女医生为了他们牺牲了。无言的注视便是他们送走这位英雄的最好方式。大火中,灰烬如同柳絮四散飞着,池敛如同一个游魂一般站在远处,空洞的双眼望着火焰中的人。那片火像是烧进了他的脑中心里,燃尽了岑茴晚最后的模样。阮母通红的双眼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人,强弯起唇角:“甜甜,妈妈带你回家。第十一章来不及告别悲伤并不能给人鼓励,只能让人更加奋力朝希望迈进。阮母和阮天翎带着岑茴晚的骨灰回了国。而池敛留了下来,只是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过眼。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奔走在各个隔离区,照看病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让疫情得到控制,救助更多的人,但只有主任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不然那没有尽头的思念会毫不犹豫地夺去他所有的意志。安全房内,主任看着池敛将浑身湿透的防护服脱下来,原以为他终于要歇会儿了,没想到他又拿来一套新的防护服。“少御。主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休息会儿吧,你都几天没睡了。池敛摇了摇头,满是血丝的眼中噙着几许逃避。他不敢睡。他怕一闭眼就会看见岑茴晚最后的模样。他更怕从有她的梦中醒来却仍旧要面对早已没有她的世界。深知池敛痛苦的主任红了眼,忍泪劝道:“如果甜甜还在,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闻言,池敛眼眶一热,攥着防护服的手紧了又紧。如果岑茴晚还在,可早就没了这个如果。他扭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主任看着他强忍心疼的模样,叹了口气,也再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纵使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能哭,池敛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他颓然地坐了下来,十指穿过略微凌乱的黑发,无名指的戒指似乎跟着他的心一起发烫着。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习惯掩藏悲伤。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难受。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空荡的家,那个已经没有岑茴晚的家……一个月后。疫苗虽然还没有研制出来,但原为重度疫区的F区已经得到控制。与此同时,安和医院的医疗团队也接到了撤离的消息。每个医护人员都不想走,因为这里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救治,可是却又不得不听从安排。上直升机时,池敛下意识地转过头。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岑茴晚。她穿着防护服,一双温暖的眸子望着他,温柔地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做上回没有做的告别。“甜甜!池敛嘶声喊了声,想要抓住几步外的人。“顾医生!同事一把抓住他的手,可听见他叫出的名字后却又忍不住湿了眼眶。眨眼后,眼前的岑茴晚消失了。池敛眼底的欣喜如烛火般熄灭,憔悴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尽的落寞。他不禁问自己,到底要多久,他才能接受岑茴晚已经死了的事实。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阮医生已经回家了。池敛喃喃道:“是啊,她已经回家了……他后退了几步,留恋地看着岑茴晚站过的地方。舱门缓缓关上,这一次,池敛再也看不到目送他离开的人。慢慢的,热泪再次灌满了他干涩的眼眶,模糊了渐远的地面。第十二章葡萄糖回到桐城已经是深夜。池敛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安和医院。值夜班的护士医生各自忙碌着,像是忘记了曾经在药室工作的岑茴晚。池敛强撑着精神,走进了办公室。然而在进门后,他脚步一滞,再也无法挪步。岑茴晚曾工作过的位置上放着雏菊和百合,花围绕的是她一张照片。池敛喉间发紧,眼底泛起阵阵悲伤。没有人忘记岑茴晚,只是谁也不想去触碰。堪堪抬起沉重的腿,池敛走了过去,微颤的手忍不住将岑茴晚的照片拿了起来。她眉眼弯弯,笑得如春日的阳光,温暖灿烂。然而这样的笑容却像烧红的刀子刺进了池敛的心,痛的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急促的喘息让他看起来像个垂危的病人,猛然间,他“嘭的一声瘫软在地,撞的一旁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心痛到快要窒息的边缘,池敛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一片混沌中,时光好像在飞速倒退着。池敛看见了八年前的还是医学生的岑茴晚。他是大她两届的学长,也是她老师的助教。那年的岑茴晚朝气蓬勃,双眼中满是对医学的执着和热情。她说:“医生是个既伟大又渺小的职业,他们就像天上的星辰,光虽微小,可汇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无尽苍穹!这番话让池敛对这个女孩上了心。他诧异,在大多数医学生在为一次次考试伤脑筋甚至劝别人别学医时,岑茴晚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她说:“我们来自光明,但注定置身黑暗,因为我们紧握的是所有病人对生命的渴望。池敛又看见了两年前的岑茴晚。她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知道,那是嫁给所爱之人发自内心的笑。然而下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甜甜!池敛红着眼,嘶吼着想要抓住被火光包围的人。可脚下忽然一空,他再次坠入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暗中。随着意识的清醒,池敛猛地坐起身来:“甜甜——!好一会儿,仓惶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他喘息着,怔怔看着雪白的四周。这是病房,他正在注射葡萄糖。“少御!一个女声的惊呼让池敛眼底划过一抹期待,他抬起头,那抹期待顷刻消失。不是岑茴晚,而是叶知薇。叶知薇快步走到病床边,倒了杯水:“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快两天了。她将水递了过去,但池敛并没有接。叶知薇一僵,只能将杯子放在桌上,嘴里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池敛消瘦了一圈,她忍不住心疼道:“少御,你别难过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的。闻言,池敛眼眸微暗。阻止不了吗?如果他给岑茴晚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她是不是就不会提离婚,也不会选择留在那儿。如果他早些将两人的矛盾解开,他们是不是还能一起工作,甚至共度一生。池敛阖上眼,艰难地吞咽着满心的苦涩。叶知薇目光落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手不觉攥紧:“岑茴晚……是你妻子吗?第十三章凋零池敛摩挲着戒指,满目悲凉:“嗯。他第一次在医院里,对外人承认了他和岑茴晚的关系。但心中升起的悔意却像根根钢刺扎进了空落落的心底,让他难以承受。叶知薇紧咬着下唇,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满心的失落。难怪那天晚上岑茴晚会问她那样的问题,她还自以为是的说出了那样的话。然而再想起之前自己在岑茴晚面前和池敛那么亲密,一种羞耻感漫上了叶知薇的心。她红了眼,哽声道,“对不起。闻言,池敛怔了怔。或许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他对不起岑茴晚。他让她一个人承受着瘟疫的折磨,甚至孤独的死在了国外。池敛泛白的唇弯了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朝病房外走着。“少御!叶知薇忙扶住他,劝道,“你现在还很虚弱,得休息会儿。池敛抽出手,通红的眼中带着无所谓:“我就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做。叶知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岑茴晚,但还是忍不眼泪。可她凭什么去伤心。池敛和岑茴晚是夫妻,她差点成了第三者。岑茴晚为了救人牺牲自己,她又凭什么去争……家门外。池敛迟迟没有进去,他扶着门框,根本无法提起回家的勇气。直到天渐渐黑了,他才打开了门。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余晖最后的光芒中,整个客厅昏暗的分外苍凉。每个桌面和角落都已经落了一层薄灰,阳台的绿萝已经枯死,凋零的叶子四散落在地板上。一阵带着热气的晚风从厨房没关的窗外吹进来,卷起冰箱门上不知道贴了多久的一张便利条。池敛黯淡的眸子闪了闪,俯身将脚边的便利条捡起。——冰箱里有牛奶,记得热一热再喝——字迹娟秀,只是最后一个字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好像留言的人在思考或者犹豫什么。池敛看着这小小的一行字,干涩的眼眶一热。他慌忙仰起头,强忍着疼痛将眼泪逼了回去。将便利条小心地放进口袋,迈着沉重的腿走进了房间。蒸笼一般的温度让池敛再次想起了那天的火,那把将岑茴晚燃成灰烬的火。他颓然地坐到床上,微颤的手缓缓抚着床的另一侧。明明热的让人喘不过气,但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凉从他掌心传到心里。池敛用力地吸着气,想要摆脱这致命的窒息感,可不仅没能逃离,眼泪反而如雨落下。消瘦的手紧紧握起,攥的床单翻起了褶皱,如同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呜咽的哭声充斥在整个房间,池敛含泪望着墙上那婚纱照。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在蓝黑色的夜空,也黯淡了照片中岑茴晚的笑容。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满屋的悲戚。池敛一怔,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走过去开门。门一开,眼前的人让他心底一抽。那张让他快要被思念折磨崩溃的脸上漾着暖暖的笑容,岑茴晚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甜甜!第十四章破灭阮天翎扶住差点摔倒的池敛。见他脸色苍白又憔悴,下眼睑乌青,黑发凌乱,丝毫没有往日那般俊朗干练。“顾医生。他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池敛眼眸一闪,那点点希望再次破灭。他抬头,看了眼面前和岑茴晚有五六分相似的阮天翎,随后转过头掩去眼底的哀戚。“有什么事吗?池敛嘶声问。阮天翎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声音低沉:“这是姐的骨灰。

来源:hyj   主角: 岑茴晚池敛   时间:2023-05-03 12:40:46

《岑茴晚池敛》小说介绍

现代言情小说《岑茴晚池敛》,由网络作家"岑茴"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岑茴晚池敛,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这段两年的婚姻一瞬,池敛眸色渐深,更觉手中的离婚协议又烫又沉"结婚前你告诉我娶我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我同意了,因为我以为相处下来总能改变,可我错了"岑茴晚不舍地收回目光,将一枚戒指放在池敛的掌心看着那枚崭新没有任何破损的戒指,点点痛意在她心底漫延开来池敛心头微窒:"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名单上"忍着心口的抽痛,岑茴晚闷声回道:"我在第二批名单里"说着,她俯身将收拾...

第12章

主任一愣,疑惑岑茴晚怎么知道撤离一事,他担心地问道:“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救人要紧,只有你们出去告诉外面这里有多严重,才会有新的医护人员和设备过来,我会一直坚持,等待他们的到来。
岑茴晚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比以往更要坚毅。
每一个医护人员都是病患眼中名叫“生的光亮,所以她不能走。
这一番话似是撼动了主任的心,他红着眼拍了拍岑茴晚的肩:“你是一名好医生!
岑茴晚笑了笑:“这是医生的天职,还有一件事,请把我的名额给叶知薇,她不在支援名单上,回不去。
从主任那儿出来,岑茴晚肩膀一松,沉叹了口气。
抬眼间,却撞上了不远处池敛那深邃的墨眸中。
安全房内,临时会议。
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分外凝重。
“……所以我们决定先转移医生和轻度感染患者,当然我们也不会放弃这里,会有人留下,也会有新的医务人员过来。
主任的话并没有打破房中沉重的寂静。
他们都知道多留下一天,就代表着多一份感染的危险。
但没有任何人知道,留下的只有岑茴晚一人。
池敛望向了对面的岑茴晚,深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
岑茴晚却紧抿着唇挪开了视线。
主任看大家都不想放弃的眼神,鼓励道:“就这样吧,池敛带人撤离,大家要相信,都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挺过去!
他站起身,指着胸口,声音拔高:“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
见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声坚定跟着念。
“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
这是他们在学医毕业时学校教他们的最后一课,也是他们身为医生该有的精神!

第八章祝你幸福

岑茴晚坐在黄沙坡上,望着远方晕红地平线的暖阳,沉默出神。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身旁缓缓坐下一人。
“你这么做池敛知道吗?孟云凯看着她,沉声问。
他刚刚去问主任可不可以留下来,却被拒绝。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才被告知具体情况以及岑茴晚的决定。
岑茴晚扭过头,莫名反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孟云凯抿唇一笑:“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你们是在谈恋爱吧?
闻言,岑茴晚眼眸一暗。
有些事无论她怎么瞒还是瞒不住,她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我们是夫妻。
她将自己和池敛的事说了出来。
看着岑茴晚的侧脸,孟云凯一阵出神,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很多事没办法两全其美,想要一个就得放弃另外一个。
他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怅惘,岑茴晚望向他,却听他又开口:“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因为你和她很像,她是个欢乐果,看上去大大咧咧却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连以后的婚后生活都想好了,可最后我却来做了无国界医生……
说到这儿,孟云凯沉默了,眼底淌出了点点悲戚。
岑茴晚好像猜到了什么,她张了张嘴:“你和她……
“她结婚了,我放手了。
说完,孟云凯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了身:“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是我的新娘,但我很开心除了我还有人能给她幸福,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话落,他转身离开。
岑茴晚出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耳边却还回荡着他的话。
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是啊,这次分别后怕是很难再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干脆的放手!
另一边,正在检查撤离名单的池敛却发现上面不见岑茴晚的名字。
他眉心一拧,找到正在收拾医疗器械的岑茴晚。
“为什么撤离名单上没有你?岑茴晚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回道:“离婚吧。
闻言,池敛面色骤冷:“你说什么?
岑茴晚将手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塞进他的手里,那单薄的一张纸,简短的几行字,还有左下角“岑茴晚三字好像就彻底交代了这段两年的婚姻。
一瞬,池敛眸色渐深,更觉手中的离婚协议又烫又沉。
“结婚前你告诉我娶我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我同意了,因为我以为相处下来总能改变,可我错了。
岑茴晚不舍地收回目光,将一枚戒指放在池敛的掌心。
看着那枚崭新没有任何破损的戒指,点点痛意在她心底漫延开来。
池敛心头微窒:“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名单上。
忍着心口的抽痛,岑茴晚闷声回道:“我在第二批名单里。
说着,她俯身将收拾好的医疗器械抱起:“一路平安。也祝你幸福。
她越过眼前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池敛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和戒指,目光紧锁将将走远的岑茴晚,眼神晦暗难明。
“我在基地等你,你回来之后我们好好聊聊。
岑茴晚脚步一滞,依旧继续前行。
撤离当晚。
池敛站在直升机舱门前,在迈进去的那一刻倏然回头,撞上了岑茴晚的目光。
她眼中好像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舱门慢慢合上,岑茴晚的脸一点点消失,直至完全被冰冷的舱门阻隔。
池敛呼吸一窒,想要说些什么,但直升机已经起飞。
他靠着舱壁坐着,手不由伸进口袋中摩挲着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面有岑茴晚的签名,可他的那处还空着。
心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紧缩,痛意促使着池敛不断地去回想他和岑茴晚的事。
他娶她是因为喜欢。
他以为她会懂,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池敛捏了捏紧拧的眉心,心底顿生了丝懊悔。
可能真的是他太过沉默,没有给岑茴晚足够的安全感。
他从衣领里翻出一条项链,摘下那枚随身携带的婚戒,在一旁叶知薇诧异的目光中,慢慢戴在了无名指上。

第九章骗了他

桐城。
阮母猛然从床上坐进,冷汗津津。
她略显慌乱的目光扫了眼房间,踉跄着冲进阮天翎的房间,撑着门框强站稳:“订机票,我现在就要去找你姐!
阮天翎放下手中的《宪法学》,无奈叹了口气:“妈,我知道您不想姐做无国界医生,可现在她去都去了,您就别闹了。
阮母一下瘫坐在地,潸然泪下:“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其实你们爸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大英雄,我也很欣慰他教会你们伟大和无私,可我是一个母亲,只希望我的儿女自私一点,活得更好一点,多考虑自己和亲人……
闻言,阮天翎眼眶一红,上前扶住阮母,忍着泪将人搀扶回房。
看着靠在床头却仍旧泪流不止的阮母,他哑声问:“妈,您到底怎么了?
“我梦见你姐刚回来抱了我一下,你们爸出事前我也做了同样的梦,他也是这么抱了我一下,就再也没回来……
阮母哽咽着,声音都在发抖。
阮天翎兰忙将床头的水拿过来,想让她缓缓。
可谁知阮母刚想接过,玻璃杯底部“嘭的一声碎裂。
水、玻璃渣撒了一地,刺耳尖锐的破碎声更像一道闪雷在两人脑中轰响。
阮母心恍若被一只带刺的手狠狠一揪,当即昏死过去……
一周后,桐城某医疗基地。
池敛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冲进了办公室。
“已经一个星期了,第二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他按捺不住焦急的质问,主任却是一头雾水:“什么第二批?我们的人都撤离回来,已经分发去往各个基地了。
闻言,池敛愣住了:“怎么可能?那岑茴晚呢?
话出口,他恍然反应过来。
岑茴晚骗了他……
主任诧异看着反应如此大的池敛,不解问:“你和岑茴晚?
池敛眸光微暗,紧握着拳:“她是我妻子。
气氛宁静了瞬,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长叹一声:“她是个好医生,一定会安全的,第二批物资很快就到,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当晚,滂沱大雨冲刷着被浸在岩浆中一般的城市。
主任正看着关于疫情的报告,一旁的电话忽然响了。
“疫情已经失控,很抱歉梁主任,岑茴晚医生在一场手术中不幸感染,已于今天下午六点四十八分离世……
听到这个消息,主任眼眶倏然一红,只觉胸口突然多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夜无眠。
次日,主任本想让人联系岑茴晚的家属,却没想到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物资已经集齐,今天早上八点多就能到A国F区,多亏了桐城医学院的教授,联系了她国外的朋友。
闻言,主任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如果物资早来一天,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岑茴晚也不会死。
只是想起刚听到的那熟悉的医学院名称,他忍不住问:“哪位教授?
“何琳,她已经跟着物资一起过去了。
主任心一震。
何琳,是岑茴晚的妈妈!
得知这一结果,他眼尾再次泛了红,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何琳岑茴晚已经牺牲的消息。
他更不知道何琳在到达那儿面临岑茴晚的遗体时会是什么样的悲痛。
可现在,重中之重是疫情!
物资已经到了,他身为医生没有后退的道理。
挂断电话后,主任将基地的医生召集起来,他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沉声高喊:“物资已经到达F区,有想回去的,就跟着我走吧!
回答他的是一双双坚定勇敢的眼神。
在场的医生,没有一个人退却!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从穿上这一身衣服起,他们注定要朝黑暗深处前行。
池敛再次踏上直升机,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基地,墨眸一片深沉。
他低喃着:“甜甜,等我!
A国F区。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清凉,扑在身上驱散原有的闷热气息。
望着遍地黄沙,池敛下了直升机,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像被催发了一样,让他更觉心慌。
眼前是有条不紊的志愿者和医护人员,他却没能搜寻到惦念多日的岑茴晚。
只是在隔离房所在的区域外围着一圈人,池敛一怔,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还没等他走近,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犹如针刺破了他的耳膜。
穿过空隙,他看见阮母不顾医护人员和阮天翎的阻拦,拼命地想闯进隔离房。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扭头掩面落泪。
池敛呼吸一滞,连同心都随着阮母的哭喊一点点下沉。
他抑着心尖上的抽痛,快步冲上前。
隔着护目镜和玻璃,他看见一个人躺在里面,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池敛瞳孔骤然紧缩,戴着戒指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那是,岑茴晚!
一瞬间,池敛只觉天地都颠倒了,一种致命的窒息感和失重感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临海市医院的领队哽咽沉重的声音在响起。
“临海市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在此接我们的英雄岑茴晚回家!
“临安市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在此接我们的英雄岑茴晚回家!
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一声一声地传递着……
顷刻间,乡音响彻在整个基地,为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抗疫英雄铺成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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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为什么!

几个医护人员强忍着眼泪,将白布缓缓盖过岑茴晚惨白的脸。
这一个简单却又沉重的动作,落在池敛眼中好像放慢了数百倍。
那有限的视线内,早已经被岑茴晚曾经的笑容占满。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微微发烫,似是感受到了主人深入骨髓的痛楚。
岑茴晚瘦弱的身躯被裹进尸袋,医护人员含泪将袋子合上,再将她轻轻放在移动病床上,推了出去。
“甜甜——!
阮母哭的肝胆俱裂,她看着被推出来的人,几近瘫倒在地。
七年前,岑茴晚的爸爸,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永远离开了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要体验一次这样刻骨的分离。
阮天翎一手死死拽着阮母,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姐!
直到此刻,他仍旧无法接受那个温暖如阳光的姐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遗体。
眼看着移动床被送上了车,阮母一把推开身旁的人,追了上去。
“妈!
“甜甜!甜甜!
黑色的车沿着道路往某处缓缓行驶着,阮母边哭边追着,嘶声一遍遍喊着岑茴晚的名字。
在不稳的道路上,她猛地一摔,倒在了地上。
阮天翎和两个医生慌忙将她扶了起来。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阮母看着载着岑茴晚的车渐渐远去,仰天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把丈夫给你了!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女儿啊!
僵在原地的池敛怔怔看着驶离隔离区的车子,紧缩的心泛着难忍的剧痛。
下一刻,他忽然朝一旁停着的车跑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开着车追了过去。
泛红的眼中浸着点点泪水,池敛紧攥着方向盘,双眸死死锁住前面的车上。
此刻他的心早已成了一团乱麻。
明明说好的,等她回去两个人好好聊聊,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等车在另一个隔离区停下后,池敛慌乱地解开安全带,朝已经被抬下来的岑茴晚冲去。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一愣,忙上前拦住他。
“顾医生!你冷静一下,你现在不能接触阮医生!
然而这样的劝告并没有让池敛停下脚步。
以往的沉稳冷静在此刻都好像消失了,他满眼只剩下几步外已经毫无声息的岑茴晚。
“让开!
他厉声斥道,额上颈部的青筋因为他的隐忍而凸起。
医护人员红了眼,丝毫不松手:“阮医生牺牲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她干干净净的回家。
一句话好像巨山压垮了池敛,他双腿一颤,险些跪倒。
他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岑茴晚被送去火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隔离区外站了许多当地的人。
他们听从医护人员的劝告,隔着两臂距离四散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他们知道,有一个来自华国的女医生为了他们牺牲了。
无言的注视便是他们送走这位英雄的最好方式。
大火中,灰烬如同柳絮四散飞着,池敛如同一个游魂一般站在远处,空洞的双眼望着火焰中的人。
那片火像是烧进了他的脑中心里,燃尽了岑茴晚最后的模样。
阮母通红的双眼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人,强弯起唇角:“甜甜,妈妈带你回家。

第十一章来不及告别

悲伤并不能给人鼓励,只能让人更加奋力朝希望迈进。
阮母和阮天翎带着岑茴晚的骨灰回了国。
而池敛留了下来,只是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过眼。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奔走在各个隔离区,照看病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让疫情得到控制,救助更多的人,但只有主任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不然那没有尽头的思念会毫不犹豫地夺去他所有的意志。
安全房内,主任看着池敛将浑身湿透的防护服脱下来,原以为他终于要歇会儿了,没想到他又拿来一套新的防护服。
“少御。主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休息会儿吧,你都几天没睡了。
池敛摇了摇头,满是血丝的眼中噙着几许逃避。
他不敢睡。
他怕一闭眼就会看见岑茴晚最后的模样。
他更怕从有她的梦中醒来却仍旧要面对早已没有她的世界。
深知池敛痛苦的主任红了眼,忍泪劝道:“如果甜甜还在,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闻言,池敛眼眶一热,攥着防护服的手紧了又紧。
如果岑茴晚还在,可早就没了这个如果。
他扭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
主任看着他强忍心疼的模样,叹了口气,也再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纵使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能哭,池敛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颓然地坐了下来,十指穿过略微凌乱的黑发,无名指的戒指似乎跟着他的心一起发烫着。
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习惯掩藏悲伤。
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难受。
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空荡的家,那个已经没有岑茴晚的家……
一个月后。
疫苗虽然还没有研制出来,但原为重度疫区的F区已经得到控制。
与此同时,安和医院的医疗团队也接到了撤离的消息。
每个医护人员都不想走,因为这里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救治,可是却又不得不听从安排。
上直升机时,池敛下意识地转过头。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岑茴晚。
她穿着防护服,一双温暖的眸子望着他,温柔地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做上回没有做的告别。
“甜甜!
池敛嘶声喊了声,想要抓住几步外的人。
“顾医生!
同事一把抓住他的手,可听见他叫出的名字后却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眨眼后,眼前的岑茴晚消失了。
池敛眼底的欣喜如烛火般熄灭,憔悴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尽的落寞。
他不禁问自己,到底要多久,他才能接受岑茴晚已经死了的事实。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阮医生已经回家了。
池敛喃喃道:“是啊,她已经回家了……
他后退了几步,留恋地看着岑茴晚站过的地方。
舱门缓缓关上,这一次,池敛再也看不到目送他离开的人。
慢慢的,热泪再次灌满了他干涩的眼眶,模糊了渐远的地面。

第十二章葡萄糖

回到桐城已经是深夜。
池敛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安和医院。
值夜班的护士医生各自忙碌着,像是忘记了曾经在药室工作的岑茴晚。
池敛强撑着精神,走进了办公室。
然而在进门后,他脚步一滞,再也无法挪步。
岑茴晚曾工作过的位置上放着雏菊和百合,花围绕的是她一张照片。
池敛喉间发紧,眼底泛起阵阵悲伤。
没有人忘记岑茴晚,只是谁也不想去触碰。
堪堪抬起沉重的腿,池敛走了过去,微颤的手忍不住将岑茴晚的照片拿了起来。
她眉眼弯弯,笑得如春日的阳光,温暖灿烂。
然而这样的笑容却像烧红的刀子刺进了池敛的心,痛的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急促的喘息让他看起来像个垂危的病人,猛然间,他“嘭的一声瘫软在地,撞的一旁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在心痛到快要窒息的边缘,池敛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片混沌中,时光好像在飞速倒退着。
池敛看见了八年前的还是医学生的岑茴晚。
他是大她两届的学长,也是她老师的助教。
那年的岑茴晚朝气蓬勃,双眼中满是对医学的执着和热情。
她说:“医生是个既伟大又渺小的职业,他们就像天上的星辰,光虽微小,可汇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无尽苍穹!
这番话让池敛对这个女孩上了心。
他诧异,在大多数医学生在为一次次考试伤脑筋甚至劝别人别学医时,岑茴晚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她说:“我们来自光明,但注定置身黑暗,因为我们紧握的是所有病人对生命的渴望。
池敛又看见了两年前的岑茴晚。
她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那是嫁给所爱之人发自内心的笑。
然而下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甜甜!
池敛红着眼,嘶吼着想要抓住被火光包围的人。
可脚下忽然一空,他再次坠入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暗中。
随着意识的清醒,池敛猛地坐起身来:“甜甜——!
好一会儿,仓惶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他喘息着,怔怔看着雪白的四周。
这是病房,他正在注射葡萄糖。
“少御!
一个女声的惊呼让池敛眼底划过一抹期待,他抬起头,那抹期待顷刻消失。
不是岑茴晚,而是叶知薇。
叶知薇快步走到病床边,倒了杯水:“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快两天了。
她将水递了过去,但池敛并没有接。
叶知薇一僵,只能将杯子放在桌上,嘴里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池敛消瘦了一圈,她忍不住心疼道:“少御,你别难过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的。
闻言,池敛眼眸微暗。
阻止不了吗?
如果他给岑茴晚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她是不是就不会提离婚,也不会选择留在那儿。
如果他早些将两人的矛盾解开,他们是不是还能一起工作,甚至共度一生。
池敛阖上眼,艰难地吞咽着满心的苦涩。
叶知薇目光落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手不觉攥紧:“岑茴晚……是你妻子吗?

第十三章凋零

池敛摩挲着戒指,满目悲凉:“嗯。
他第一次在医院里,对外人承认了他和岑茴晚的关系。
但心中升起的悔意却像根根钢刺扎进了空落落的心底,让他难以承受。
叶知薇紧咬着下唇,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满心的失落。
难怪那天晚上岑茴晚会问她那样的问题,她还自以为是的说出了那样的话。
然而再想起之前自己在岑茴晚面前和池敛那么亲密,一种羞耻感漫上了叶知薇的心。
她红了眼,哽声道,“对不起。
闻言,池敛怔了怔。
或许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他对不起岑茴晚。
他让她一个人承受着瘟疫的折磨,甚至孤独的死在了国外。
池敛泛白的唇弯了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他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朝病房外走着。
“少御!叶知薇忙扶住他,劝道,“你现在还很虚弱,得休息会儿。
池敛抽出手,通红的眼中带着无所谓:“我就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做。
叶知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岑茴晚,但还是忍不眼泪。
可她凭什么去伤心。
池敛和岑茴晚是夫妻,她差点成了第三者。
岑茴晚为了救人牺牲自己,她又凭什么去争……
家门外。
池敛迟迟没有进去,他扶着门框,根本无法提起回家的勇气。
直到天渐渐黑了,他才打开了门。
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余晖最后的光芒中,整个客厅昏暗的分外苍凉。
每个桌面和角落都已经落了一层薄灰,阳台的绿萝已经枯死,凋零的叶子四散落在地板上。
一阵带着热气的晚风从厨房没关的窗外吹进来,卷起冰箱门上不知道贴了多久的一张便利条。
池敛黯淡的眸子闪了闪,俯身将脚边的便利条捡起。
——冰箱里有牛奶,记得热一热再喝——
字迹娟秀,只是最后一个字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
好像留言的人在思考或者犹豫什么。
池敛看着这小小的一行字,干涩的眼眶一热。
他慌忙仰起头,强忍着疼痛将眼泪逼了回去。
将便利条小心地放进口袋,迈着沉重的腿走进了房间。
蒸笼一般的温度让池敛再次想起了那天的火,那把将岑茴晚燃成灰烬的火。
他颓然地坐到床上,微颤的手缓缓抚着床的另一侧。
明明热的让人喘不过气,但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凉从他掌心传到心里。
池敛用力地吸着气,想要摆脱这致命的窒息感,可不仅没能逃离,眼泪反而如雨落下。
消瘦的手紧紧握起,攥的床单翻起了褶皱,如同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呜咽的哭声充斥在整个房间,池敛含泪望着墙上那婚纱照。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在蓝黑色的夜空,也黯淡了照片中岑茴晚的笑容。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满屋的悲戚。
池敛一怔,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眼前的人让他心底一抽。
那张让他快要被思念折磨崩溃的脸上漾着暖暖的笑容,岑茴晚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甜甜!

第十四章破灭

阮天翎扶住差点摔倒的池敛。
见他脸色苍白又憔悴,下眼睑乌青,黑发凌乱,丝毫没有往日那般俊朗干练。
“顾医生。他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
池敛眼眸一闪,那点点希望再次破灭。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和岑茴晚有五六分相似的阮天翎,随后转过头掩去眼底的哀戚。
“有什么事吗?池敛嘶声问。
阮天翎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声音低沉:“这是姐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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