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寻踪》

第7章 对不上的朝代：线索

“噗—咳咳咳！钟航只觉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忽地听见女孩熟悉的高傲声传来：

“喂，我救了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钟航看去，只见音子坐在一口棺材上，似乎很是惬意般晃着小腿。他反问：“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这个我还没想好，先离开这儿再说吧。音子跳下棺材，走向石门外。

钟航跟上，问：“喂，你是在哪儿发现我的？

音子道，就那口棺材里啊，只不过你浑身湿漉漉的。

这个墓室各个区域应该是相连接的，钟航若有所思打量这间墓室。

这似乎是一间停尸房，不大的墓室里却放着几十口棺椁。

音子这边推开了石门，还未来得及跨出一只脚，便见一波箭矢远远射来！她来不及有所动作，身上却忽然一重，被人扑倒了。

箭支几乎挨着钟航的背钉在了地上，可见其穿透力。

音子一抬头，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鼻尖蹭上了少年下巴，她一僵。

钟航也怔住，却没来得及避开，腹部就一痛，他被音子踹了出去。钟航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看着少女站起来，有些局促别过头去拨弄一头棕黄卷发：“这下咱俩扯平了，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了你，还白挨了一脚。

“没给你踹死，滚了，别讹我。音子瞪了他一眼，出了石门。

钟航起身跟了出去：“费诺瓦和你带来的手下呢？全折了？

“一群废物，我们下来后不久便遇上活蛊尸，费诺瓦和几个伙计走散了，剩下的全死了。音子道。

“活蛊尸？是个什么玩意儿？钟航倒是从钟帆那儿看到过相关书籍，但似乎并未提及活蛊尸这类墓中生物。

音子瞥见他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来盗墓？

“盗墓？爷我才不和你们狼狈为奸呢，我是来调查真相的。钟航主动凑近，一手搭上少女的肩：“所以，你看你也绑我这么多天了，不如就满足一下我好奇心呗？

少年身上有着十分好闻的薄荷香，淡淡的。音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钟航问她。

“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一个地方。音子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学考古的，一次外出考察，曾在阿尔泰山脚下扎营。那晚他抬头看星空，惊讶地发现山脉上空的星星排列成一座古城的样子，而那座古城的建筑分布则构成了长生二字。这种长生古城爷爷曾在古书里看到过，只一眼他就很神往，想要研究。

音子道：“一般只有墓里的尸体最多，而尸体腐烂后形成磷火，磷火会通过某种形式在有磁场的地方折射到空中，影响星子的分布。她道：“爷爷这些年一直在找这座古墓，他一直相信，百岁并不是人类生命的极限。说不定那长生城中的人如今依然活着。

钟航想起在潭中看到的那座古城，倒还没注意那些建筑的分布，他轻哧：“这么荒唐的事，也只有那些老头老太太会信了。他瞥了眼少女：“你信？

“我只相信上帝，我崇拜神论。她又问少年：“你呢，你信什么？

钟航漫不经心道：“我自己。

“你？音子不理解，她道：“有时候，你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啊。钟航并不反驳，笑笑道：“可背叛你的往往是人，吓你的永远是鬼，而嘲笑你的确实至高无上的神。这世上不就只剩你自己了。

“你的想法很奇怪，而且有歧义。音子道：“如果偏偏有人不怕鬼神、人缘很好呢？

钟航笑笑，一语中的：“这类人往往是第一个死的。

音子被噎住，没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在墓中东绕西转，钟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石门和停尸房就在后面！

他碰了碰音子：“哎，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

音子也回头看去，同样怔住：“我想是的。

“古墓里遇上鬼打墙倒也见怪不怪。见少女一脸疑惑，钟航解释：“中国老一辈的说法，一般遇上鬼打墙，就说明死神来收你的命了。

音子问：“所以呢？

“跑吧，你长跑怎么样？钟航问。

音子道：“全校第一。

“嘎、吱……

两人回头，却见身后石门里，一大批活蛊尸从棺椁里爬了出来！它们一齐看向两人，动作忽然迅速追了上来！

“靠！跑啊还愣着？！钟航拉了把少女，转头就跑。

音子跟了上去，一边从腰间拔出短刀扔给少年一边道：“跑不掉就打，你有什么本事？

钟航接过反手插到后腰：“格斗，你呢？

“拳击和柔道。音子抬头：“前面左拐右拐？

“男左女右怎么样？钟航简单直接。

音子一口否决：“不行，你的命必须得在我手里。她道：“你当回女的吧，和我右拐。说着一把扯住钟航拐进了右边通道。

身后那群活蛊尸仿佛自带定位导航系统，一直穷追不舍。两人在长无尽头的隧道里左右乱撞，也来不及选择。

钟航忍不住骂：“植物大战僵尸啊真他大爷的难缠。

“这不对劲，为什么隧道这么多？音子渐渐体力不支，干脆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动作灵敏的活蛊尸，拔出刀来。

在墓里能有对劲的事才怪！钟航回头看了眼，又折回一把拉过少女就跑：“你这话提醒了我，我想到了一个破解鬼打墙的法子要不要试试？

音子问：“什么？

“撞墙。钟航拉着少女直直冲向前面转角处的土墙！

音子一惊，但少年力气却大得出奇，她根本挣不开：“喂！你很疯狂你知道吗？我可不想陪你送死！放开……

“别怕嘛音子小姐，都说了鬼打墙，那这墙肯定是假的喽！

“你……

钟航忽然在即将撞墙的瞬间一把将音子搂入怀中，一手护住对方头用自己背撞了上去。

两人脚下顿空，钟航向后倒去，觉得不太妙，她抬头欲说什么：“钟航你……

下一秒两人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摔倒在地。音子整个人压在了少年身上。钟航反应快，伸手一把捂住了少女的嘴，这才避免了更尴尬的意外发生。

两人唇间隔着钟航一只手，音子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周身全是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

钟航难得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僵持对视一瞬，他道：“还不起来？想睡了我啊？

音子忙起身，擦了擦碰到少年手的嘴，剐了他一眼：“臭不要脸。

钟航看了眼手心口红唇印，闻言好笑看向少女：“喂，明明是你主动抬头，这才差点社死的好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音子抬手就摸刀。

钟航忙后退：“打住！看周围，我没骗你吧？穿墙术厉害吧？

音子四下看去，终于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计较了：“这是……藏书阁？

墓室不大，一眼扫去全是布满灰尘与蛛网的木架，堆放着书籍。还有不少青铜器皿。

音子上前，有些激动拿了本书翻看着，却很快发觉不对：“这些古籍怎么会是纸质的？还有青铜器？

“有什么问题吗？钟航走到她身边，好似明知故问般结过她手里的书翻着。

音子表情有些疑惑：“不对，闲王墓分明是西周时期的，那时并没有造纸术，也不可能出现青铜器。

“呦？你还挺了解中国历史的嘛，不过我有个更大的发现，你要不要听？钟航笑着问。

音子睨他一眼：“说。

钟航道：“闲王是谁我并不了解，不过这里是俄罗斯境内，为什么会有中国文化？或者说闲王来过俄罗斯？也就是那时的匈奴国。

闻言，音子浅蓝色的眸子微动，她道：“我查阅过资料，闲王身为西周大将军，的确攻打过匈奴国，所以他的墓在俄罗斯并非说不过去。

“这一点就很奇怪了，为什么闲王一个中国人，会崇拜有神论？钟航拿过身旁架子上一本书，封面展示给少女看，上面是醒目的“圣经二字。

“怎么会？这不可能……音子一把夺过《圣经》快速翻看着。

钟航略一思索：“这墓是七年前发现的，那时俄罗斯发生了什么？他笑了：“如果我没记错，有很长一段时间，国际警方联合军方正在对俄罗斯进行反恐行动吧？哦，也就是反你们。

“这与反恐有什么关系！？音子将书扔到少年身上，有些烦躁。

钟航接住，将书放回原处：“你怕不是傻？警方七年前就调查到你们的存在了，自然也顺带查到了你们的目的。网络上的历史资料又不是改不了，只需要花重金买通各个网站不就行了？

闻言，音子一把揪住少年衣领，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那我爷爷在山脉上看到的星象怎么解释？还有，你又为什么知道这些？你说的这些又能说明什么？这一切全是假的吗？！

“冷静。钟航举起双手：“我刚才说的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因为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里不是闲王墓。

音子简直快把牙咬碎了：“那真正的闲王墓又在哪里？

“我又不是专家，我怎么知道？钟航两手一摊。

音子扯着少年衣领就走：“走！离开这里，去找真正的闲王墓！

“哎等等等等！我这……他笑笑：“容我拿点古籍再走？

“我劝你别耍小聪明。音子松开了他，见钟航真的走向书架那边，神色缓和了些。却又想起少年之前的话：我才不和你们狼狈为奸呢。

音子冷哼：才怪。

钟航拿下方才的《圣经》往后翻，果然见到了那一行他尤为熟悉的字迹，像极了妈妈的批注。

钟航小时候常常见到罗烟云在昏暗的灯光下对着一堆医书进行批注。她的字迹十分好看有一点点笔锋，写出来带着古韵的感觉。钟航耳濡沫染，渐渐就学会模仿罗烟云的字迹了。

但妈妈从来只喜欢在医书上批注，至于医书以外的书，似乎从来没有批注的习惯……钟航心中一动：对了！还有钟帆，他的字一直和妈妈很像！

这么一细看，钟航还真发现了不一样的。

“喂！你好了没？别太贪了！不远处音子有些不耐烦喊道。

“来了。钟航将《圣经》随手从衣领里塞入怀中揣好，转生离开了。

“你拿了什么？音子问他。

钟航若无其事：“没什么，找出口吧。

两人分开沿墙摸索着，只见满墙浮雕，正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玄幻的故事。钟航自行理解：在很早以前，人类刚出现那会儿，有一片原始森林，里面已经有很多不知名的生物开始繁衍后代了

一日，一种长着鹿角狮身的小兽跑出了森林，它们四处游走，直到被人类古老的祖先抓住，生火将它们剥皮断角烤了作为食物……后来这片荒原大地上越来越多这种生物的残骸尸骨，直到几百年后的西周时期，有一日，一位道士经过，发现了荒原上遍地的鹿角……

钟航眯眼，后面似乎没了，模糊不清。

“后来呢？怎么没了？音子皱眉。

钟航开玩笑：“故事中断，有待更新。

音子一拳不轻不重捶在少年胸口：“正经点，找出口去！

钟航笑了，欲开口，忽然听到什么，他敛笑骤然转身，便见一个人抬手朝他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