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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意相欢第4章 外公外婆在线免费阅读
李外婆的情绪才刚稳住,许暮就看到刚才那个小女孩扶着一个身材挺拔,头上戴一顶草帽的老爷爷进到屋里来,来人正是李外公。
他看起来并不很老,反而精气神十足,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直直往沙发上“看”过来,试图冲破眼前的层层迷障看一眼多年未曾归家的小女儿。
许暮觉得有点奇怪,老爷爷那双稍显混浊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他,视线未在他身上停留分毫。
看到来人,李小蝶赶紧起身把他扶到沙发上:“爸,坐这里”。比起李外婆的激烈反应,李外公显得淡定很多:“是小蝶吗?”只是那不平稳的气息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激动。
李小蝶哽咽:“是我,爸,我回来了”,说着把许暮拉到父母跟前:“这是我儿子许暮,小暮,快向你外公外婆打招呼。”
俩老人都沉默不语,脸色更差了。
许暮立马冲面无表情的外婆笑得眉眼弯弯,软软地说了句”外婆好”,然而李外婆并不吃这一套,只见她把头撇向一边,神情不自然地嘀咕道:”谁是她外婆,我不认!”。
许暮听不懂,但还是感觉到了外婆对自己的排斥,他不敢说话了,脑海里自动回放着刚才那耳光响亮的一幕。
他转头看向李小蝶,茫然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小蝶忙朝他眨眨眼,示意旁边还有一位呢!
许暮只好鼓起勇气,一脸乖巧讨好的看向眼神并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外公:“外公好,我是许暮,你可以叫我小暮,对了,我妈妈肚子里还有我妹妹小小暮,我们都很开心见到外公外婆。”
大概是李外婆的那一巴掌,许暮还是更愿意亲近李外公一些,便东拉西扯了很多,殊不知自己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两位老人脑瓜嗡嗡作响。
李外公没心情应付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李小蝶一言不发,好像在等她开口解释。
李小蝶不仅脑瓜嗡嗡,耳朵也嗡嗡的。本来打算先取得父母原谅,过段时间再说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事,这下好了,倒霉儿子把老底全曝出来了。
李外婆脸色更黑了,眉头紧皱,她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李小蝶的小腹,确实微微隆起,李小蝶很瘦,并不显怀,加上她刚才太过激动,没发现女儿的异常。
“几个月了!”她恨声问道。”四个多月了,妈。”
“孩子他爸在哪儿,怎么好端端的让你一个回来了?”李外公一开口就直指要害,他虽然看不见,但“看”李小蝶的眼神十分有威压,仿佛自带眼刀,让人不敢直视!
李小蝶知道父母没有第一时间把她撵出去,已经是给她机会了,他们在等自己给一个合情合理地解释。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父母说:”是小暮爸爸那边的问题,他前妻精神有些不稳定,经常发疯,小暮他爸怕我们出事,就让我们回来待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李外婆蹭的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呼过去:“什么前妻,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不过这次没扇耳光,只是打在她的手臂上。
冷不防又挨这么一下,李小蝶手臂都麻了。她妈素来性格强势,打人很疼!相比她爸,她其实更怕她妈,毕竟她爸只是看起来严肃,从没动手打过她。
“什么前妻,他离婚了?”一旁的李外公也厉声质问。
“还没离成,现在还在和她前妻打官司,等他处理好那边的事,就接我们回去”,李小蝶心虚极了,忙看向旁边的两个小孩:“二哥二嫂去哪了?”
“打工去了!”李外婆没好气地回。
她知道有些话不好当孩子的面说,就从衣兜里翻出几张零钱,递给孙子,让他带孙女外孙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点零食吃,李小蝶见机行事,立马从自己的名牌包包里拿出四张百元大钞递给两个小孩。
这个年代在桃源村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零花钱,逢年过节收到的红包也总被父母美其名曰“帮你们保管”收走了。
小女孩看了哥哥一眼,想拿又不敢拿,李小蝶二话不说塞男孩手里:“拿着,小姑给你们的,一人两百,想买什么随便买!”
男孩看了奶奶一眼,拿着手上的红钞票不知所措,李外婆终于发话:“拿着吧,别乱花,买零食用我给的钱。”俩小孩得到奶奶的同意才敢收下这笔钱。
李小蝶看着男孩:“你是博文吧,我走的时候你还不到两岁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妹妹呢?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如意。”李博文认真地回答。
小女孩在旁边羞涩的笑笑,她觉得这个自称小姑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却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比学校里最好看的那个女老师还要漂亮。
李小蝶莞尔:“好啦,小文带如意去买零食吧!小姑和爷爷奶奶聊聊天,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省钱,用完小姑再给。”
李博文带着李如意说了句“谢谢小姑”就要撒腿往外跑,又想起奶奶的话,站门口看着许暮。
许暮不想去,撅着个小嘴弱弱地朝李外婆抗议:“外婆,小暮太累了,不想吃零食,想睡觉。”
李外婆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李小蝶,平心而论,许暮像极了李小蝶。
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笑起来明媚又烂漫,戳人得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稍显稚气,眼尾微微上扬,不难想象长大肯定是和他妈一样的狐狸眼。
李外婆看着他怯怯的小模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干巴巴的甩出句“随你”就移开了眼,随后又赶忙打发两个孙子去买零食。
“小蝶,带你儿子去床上睡会”,李外婆说着起身带李小蝶和许暮往里屋走去。
许暮迈着小短腿紧跟她们进了一间“小卧室”,墙体简单刷了白灰,一张简陋的木床置于墙角,床上随意地堆着一床薄被和几只绣花枕头,老旧的被单上还简单地绣了一些花鸟树木,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许暮有点不愿意上床,这里乱糟糟的,地上矮旧的小木柜和小木凳上随意堆了些衣服裤子,看起来脏兮兮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丢地上。他踌躇不前,想说自己不困了,眼睛还不停地打量四周。
“知子莫若母”,李小蝶看出儿子的不情愿,向母亲讪讪一笑:”妈,有没有洗过的床单被套,我把这些换了洗掉,反正晚上也要收拾的。”
李外婆嘴上不饶:“真难伺候!”
却还是弯下腰打开柜子一通翻找,好一会才翻出一套款式新颖的床品,丢给李小蝶就出去了,李小蝶赶紧接过,一番收拾后总算把许暮安顿在床上。
“宝贝乖乖睡一觉,我出去陪外公外婆说会话。”
许暮眨着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我想要妈妈陪我一起睡,这间屋子黑漆漆的,我有点害怕。”
李小蝶轻轻拍着儿子的背柔声哄:“别怕,这是外婆家,没什么好怕的,妈妈陪你睡会儿,快睡吧。”
许暮的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就美美入了梦乡,梦里的他隐约想到还没看看妈妈被打的脸怎么样了……
李小蝶看着睡得一脸香甜的儿子,给他拉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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