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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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鹿以为自己听到这些话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澜，她预演过很多次当陆远有一天真的说了这些话的时候，她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这样的预演准备从与他重逢后，就开始了。

有时候晚上入睡前洗漱，她会擦干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拟万一他说出那些话时，她怎么样的表情比较美，不至于拉垮美好的气氛。于是她对着镜子偶尔练习一下什么表情看起来又感动，又自然，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最好哭起来像“仙女落泪”。

做了几个表情，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后来就作罢了，反正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顺其自然好了，真实的一定是最值得记录的。

美丽，或者是不美丽，哪怕像自己预想过的，没出息的哭成狗，在那一刻都会是真实的。

此刻，听到这些话的白鹿，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平静，也没有哭成狗。

此刻的她，嫩白的脸上，微笑中带着泪光，有种很舒展的心情，有种释然的情怀。她用手背轻轻擦掉自己的眼泪，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陆远，我问你，你的未来里，有我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这是她认为最重要的问题。

“白鹿。”他走向前一步，拉住她的双手，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怜惜和期许。

“我曾经想过，我的一生应该怎样过，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想居住在哪个城市，当我规划自己的人生时。我想过，我的妻子是什么样，她有着怎样的性格，有着怎么样的理想，是长发，还是短发，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我也想过，她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她能不能支持我的决定，能不能和我一起过我想要的生活。能不能给我经历风雨。一起去体验生命中的一切。我想过她的样子，在遇到你之前，她是无形的，哪怕我有再多的标准，都无法想象出她的脸，她的模样，甚至是我的生活中，从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能给我一些参考。直到你出现在我的世界，最初，说实话，你也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她，可是越来越了解你，越来越明白你之后，我心里那个绘画不出来的人，渐渐有了模样。”

“她应该像你一样，勇敢、坚韧、聪明、独立，相信我、保护我，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经历过你吃过的苦，也没有经历过你那样艰难的人生，所以最初的时候，我很难和你共情，只是觉得不想让你那样生活，受那样的委屈，可那时候我才十七岁，对待爱情的理解仅仅是我喜欢你。直到我出事后，一夜之间，在监狱里，失去自尊，失去了自信，我懊恼自己，对自己绝望，是那时候，我理解了你的苦，你的困难，你的艰辛，你的隐忍，还有你永远也打不倒，永远也不会服输的样子，永远把生活的疮疤用最快的速度治愈，然后在微笑着面对生活。”

“我觉得，我需要这样的你，给我勇气，我的未来里的每一天，都应该有你，你问我，我的未来里有你吗？有啊，白鹿。”

“今天早上，你说我们只是熟悉，是默契，是啊，生活里，未来漫长的旅途中，能有一个这样熟悉的默契的人，是难得事。你看，我说了太多，我怕说少了，说服不了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白鹿，我的未来里，我的规划里，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你一起度过，你想要星星，我没办法摘给你，那我就陪你看星星，你想要去北极，我就马上定机票，我们一起去北极，看北极熊，你想要吃冷面，我就马上学着做给你，你想喝咖啡，我就马上给你做，能打奶泡的那种，实在不行，我给你每种外卖咖啡点一杯，再带你尝每个咖啡厅的咖啡。你想吃什么我就学什么。”

“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陆远一直说着许多的话，好像把这些年来，要说的想说的一股脑都说完，可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完，有些心急，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白鹿，我想对你说好多话，可是，我说不完了，你想听的话，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说，好吗？”

白鹿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大男孩，低头看见了自己的高跟鞋，想起那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是啊，时光飞逝，十九岁穿着帆布鞋该说的话，迟到了那么多年，今天才到达。

“九十九岁的时候，这些话你还记得吗？”她童真的问他。

“会，一百岁都不会忘记。”他着急的用手指向天空，发誓。

“一百岁的时候，我再问你。”

白鹿依偎进他宽厚的怀里，陆远紧紧环抱着她。

许久，许久。

十七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以为白鹿有麻烦，气急败坏的冲陆远叫，又使劲拽他的裤腿，把白鹿逗的直笑。

回去的路上白鹿问陆远大提琴怎么放到那里的，我们走了，琴不要了吗。

陆远说他找了专业的工作室布置，不用担心。

“白鹿，你说的一百岁，不要反悔。”

“那可不一定，世事难预料嘛。”

“哼，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我现在可是有证据。”他扶稳方向盘，轻松的说。

“哈哈哈，啥证据？十七吗？乌妮吗？”

“亏你想得出，我让那个工作室架了四架摄像机，在四个方位拍摄，有四个SD卡储存，拿到卡后，我在把他们上传云端，永久保存，万一未来有什么新技术，我就在更新，反正哪怕你以后得阿兹海默症了，我也每天在你耳边放十遍，提醒你，一百岁的约定。”

“卡什么时候拿到，给我看看把我拍的美不美。”她抱起手臂，笑嘻嘻回答。

“天呐，我说白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居然不为了我精心准备感动，我还让人准备四个相机全方位记录，你居然想着自己美不美，你可真行。”

他有点嗔怪，佯装生气。“我不管，你赔我。”

“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呢吗。”

“我说赔偿。”

“赔你？赔你什么？”

说着，陆远一脚刹车，将车靠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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