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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色奇怪的光线。
这场景太过梦幻,在光线昏暗,空无一人的放射区域,我不止一次尝试着抬头看看自己的腿,想看看在这妖异的灯光下,我的癌细胞们是不是都现形了?
我能不能和它们讲讲道理,不要内战,给我留条腿?
我趴在病床上,脸侧向粒粒的床,自己撩起衣服,等着医生来脊髓穿刺。
与上次检查的性质不同,我已经不是站在地域门口等待审判的人,而是已经被宣判死刑的人了。
但是我已经在日复一日地积极改造,希望能执行缓行。
比如现在。
粒粒拿着故事书给我读《长发公主》,她跟我一个姿势,因为她刚刚穿刺,医生在给我做的时候,发现碘酒不够了,才让我等着。
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痛苦,纵然小脸惨白,头发稀疏,她笑得依旧单纯美好。
我觉得我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美丽的女孩,名字叫做……“
“Stop!我们不讲这个,换一个行吗?“我夸张地捂住耳朵打断她。
“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是大光头,你是小光头,要头发没用啦。“我摸摸光溜溜的脑袋,觉得病房有点冷,”我们说《海的女儿》好吗?我有大长腿,你有小长腿。“
读了几句,粒粒忽然停了下来,歪着小脑袋,伸手过来摸我的光头。
“怎么了?光头不用洗,很脏的。“我逗她。
“怒放,我妈妈说,我们的病是要截肢才能治好的,治好了,就不用整天呆在病房里啦。“
截肢……
虽然早就知道,却迟迟不愿意面对。
对于一个挚爱篮球的人,截肢,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怒放,你不准发呆,听我说完。我妈妈说,截肢以后,我就可以装上一条更长的腿,比别的同学跑得更快,我们班接力赛就可以赢啦!“粒粒天真无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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