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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烫。阿蘅用尽最后力气将他推下井,自己则扑向管家。在坠入黑暗前的瞬间,陈隐看见阿蘅的身体如陶瓮般炸开,蓝色毒雾中,壁画上的百子齐声大笑,他们的眉眼正变得与陈隐儿时画像一般无二。
井底传来父亲遥远的叹息:“锁魂画成时,画师即为祭。”
第四章 无影帆
第一节 骨舟
腐臭味把陈隐呛醒时,他正躺在那艘白骨舟上。
月光将船帆照得通透,那些《百子图》残片拼成的帆布上,孩童们正用朱砂笔涂改自己的死状:溺毙的吐出鱼群,烧焦的抽出新芽。陈隐摸向疼痛欲裂的右眼眶,指尖触到冰凉鳞片——那里嵌着枚砗磲珠,表面浮动着裴家船队航海图。
“公子醒了?”
娇笑声从船尾传来。提琉璃灯的女子赤足踏浪而行,腰间银铃刻满暹罗咒文。当她举起灯笼照向海面时,陈隐看见水下浮着无数倒立的楼阁——正是沉入海底的裴宅镜像。
女子抛来只降头娃娃:“你母亲的头发还在里边养着呢。”布偶裂开的头颅中,一缕灰白发丝缠绕着半截指骨。陈隐触碰白发的瞬间,右眼珠突然在砗磲珠内疯狂转动,映出二十年前密室:母亲被铁链锁在丹炉旁,用牙齿撕开手腕喂血给婴儿时期的自己……
第二节 画舫
幽灵船在寅时撞上裴家楼船。
陈隐顺着绳梯爬上甲板时,发现所有水手都没有影子。他们脖颈后镶着鱼形锁,随呼吸喷出彩色颜料蒸汽。领航的独眼龙嚼着槟榔笑道:“陈公子莫怕,咱们这些活死人最合适运‘颜料’。”
货舱门隙渗出蓝光。陈隐撬开铁锁,三千个陶瓮整齐码放,瓮口封着人皮纸。当他划破最近一张人皮时,瓮中液体里浮起张与他九分相似的脸——这些竟是用来培育“陈隐替身”的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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