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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浴室顶灯滋滋闪烁,女友林夏攥着铁锤的手在发抖。她看着墙上那滩人形水渍——我的轮廓像被烙进瓷砖般焦黑,边缘还滴着混着血丝的黏液。
“陈默……是你吗?”她声音嘶哑,锤头猛地砸向那面印着人渍的墙。
墙体内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一股腥臭的血浆突然从裂缝中喷溅而出,糊了她满脸。
林夏抹开眼皮上的血,却看见墙体内根本不是水泥——层层叠叠的镜面像蜂巢般挤压在一起,每面镜子都浸泡在黏稠的血浆里。最近的一面镜子中,我正被无数镜框碎片刺穿身体:一根锯齿状的玻璃插进右眼,另一片从喉咙穿出,而我的手指正被镜中伸出的黑色触须一根根绞断。
“救……救我……”镜中的我突然转向她,被玻璃割裂的嘴角喷出血沫,“它们在吃我的认知……连疼痛都变成养料……”
“闭嘴!你不是陈默!”林夏发疯似的用铁锤砸向镜面,碎片飞溅划破她的脸颊,“你们这些怪物把他还给我!”
“小夏。”镜中血肉模糊的我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被玻璃刺穿的声带发出咯咯声,“你忘了吗?上个月暴雨夜,你把我反锁在浴室……”
她僵住了。那晚我们激烈争吵,因为她发现了我和心理医生的暧昧短信——虽然那只是“它”用我的手机伪造的陷阱。
“你当时希望我消失吧?”镜中人的伤口开始涌出蛆虫,“现在如你所愿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踉跄后退,却踩到地上一截断指——那是我被镜子吞噬前留下的最后
浴室突然剧烈震动,所有镜面同时浮现出我的脸——有的被剥去皮肤,露出肌肉纤维下的镜面骨骼;有的眼眶里塞满碎玻璃,折射出林夏惊恐的倒影。
“认知……需要锚点……”千百个“我”用腐烂的声带低吟,“用她的眼睛做新契约……”
林夏转身要逃,却发现门框变成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伸出我残缺不全的手臂,白骨嶙峋的手指猛地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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