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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步。
透过三指宽的门隙,他看见客厅中央的男人正俯身擦拭一把银灰匕首,刀脊在晨光中蜿蜒如蜥蜴的脊椎。
刀刃抹过皮革的“沙沙”声黏进空气里,而他的动作突然停住。
玻璃柜顶搁着那只蓝眼睛的布偶熊。
膝盖猛地撞上消防栓,金属碰撞声炸响楼道。
门内传来木椅拖拽的刺响,李然跌撞着冲下楼。
冷风灌进肺管,他死死盯住四楼窗户——男人的剪影贴在帘后,右手握着的匕首缓缓划过脖颈位置。
“李先生?”
管理员拎着工具箱迎面走来,“哎呦,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李然的余光扫过401信箱,一沓未拆封的邮件上压着半块融化的巧克力,糖纸印着德语商标。
那是他童年发烧时父亲排了一夜队才买到的牌子。
第5段物业办公室的显示器泛着青灰的冷光。
李然把椅子向前拖了半米,监控画面随着保安敲击键盘的动作逐帧跳跃——23:14分,楼道摄像头捕捉到他仓皇冲进单元门的背影。
屏幕里自己的风衣后摆掀起一角,露出内侧磨损的格纹衬里。
**而那个影子就站在他身后半步。
**寒意从尾椎窜上颅顶,李然猛地攥紧椅背。
影子的脸部被噪点模糊成旋涡,但夹克下摆的褶皱与他衣物的纹路完全重合。
更诡异的是,当他加速冲向电梯时,影子却以匀速平移尾随,像是被无形的线扯动的木偶。
“这角度反光吧?”
保安嚼着口香糖喷出薄荷味,“昨晚刮大风,保不齐是垃圾袋晃出来的影子。”
李然盯着定格画面。
影子垂落的左手指尖,一点暗红正从袖口渗出,在监控黑白滤镜下凝成墨渍般的污迹。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袖扣——虎口处结痂的裂口,是被钥匙齿划破的伤痕。
第6段咖啡厅的吊灯在张宇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他推过名片时,食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金属卡槽在实木桌面剐出细长的白痕。
李然盯着那道划痕,突然想起大学宿舍的夜晚——张宇帮他伪造假条骗过辅导员后,也是这样用指甲在桌角反复刻着螺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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