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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像“引魂断魄织命”,还有些图谱,画着丝线如何缠绕,如何刺入血肉。
我读得头昏脑涨。
却不敢停。
她咳了几声,又递给我一个丝囊,小巧精致,用银线封口。
她说:“这是林氏的命根,关键时用得上。”
我问:“娘,这是什么?”
她没答,只是叮嘱道:“织儿,十六岁时,你要带着白梭和丝囊,去都城。
那里有咱们林氏的债,得还。”
我追问是什么债,她摇摇头,闭上了眼。
那夜,母亲去了。
我守着她的尸身,左眼空洞,右眼流泪,泪水滴在《魂织谱》上,洇开一团墨迹。
我呆呆地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母亲走后,我每日捧着书练。
书里说,魂织匠能以丝线引魂,织入万物,让死物有灵,让活人成傀。
我试着用白梭织出一片魂衣,手指笨拙,红线断了好几次。
半月后,我终于织出一片薄帛。
贴在母亲的灵位前,风吹过,帛上隐隐传来她的气息。
我跪下,低声道:“娘,我会去都城。”
泪水又落下来,打湿了膝头。
我独自过了三年。
村里人渐渐疏远我,说我娘是怪人,我也是怪胎。
我不在乎,日夜练魂织,红线在我手里慢慢听话了。
我织出一只布蝶,飞得比母亲的雀还高。
可我心里空空的。
母亲没告诉我,林氏的债是什么。
我翻遍《魂织谱》,只找到一句:“魂债以魂偿。”
我皱眉,心跳得厉害。
二十六岁生日的清晨,我推开了家门。
屋外秋风萧瑟,叶子打着旋儿落了一地。
我回头看了眼母亲的灵位,低声道:“娘,我去了。”
密信揣在怀里,信封上写着古训:“至危境,阅信。
见故魂,启囊。”
我摸了摸信封,迈步离开。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我走了半里就到了村外。
山道崎岖,雾气弥漫,脚下石头硌得生疼。
我背着白梭和丝囊,走得慢,脑子里全是母亲的话。
走了半日,脚底磨出水泡。
远处传来马蹄声,我抬头一看,一支商队从雾中走来。
七八人,赶着几辆满载绸缎的马车。
领头的是个女子,身材高挑,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眉眼凌厉。
她见我独行,皱眉问:“小丫头,一个人上哪儿?”
我说要去都城。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点头道:“我叫秋霜,正好顺路,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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