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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诗集稿纸边缘有些濡湿。
窗外是阴沉欲雨的下午。
“什么环节?”
她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自从宿舍楼下那次爆炸性的相遇后,他们之间的空气像绷紧的弦。
那支钢笔安静地躺在她书包夹层里,像一块沉重的磁石。
沈越转过身,目光越过冰冷的仪器落在她脸上,那里面似乎沉浮着一种异样的情绪,不再是纯粹的疏离或审视,更像一种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微澜。
“用声波还原旧物记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又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尤其是特定的……空间背景音。
需要采集原始素材。”
林溪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特定空间?
“哪里?”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旧小区。”
沈越没有移开视线,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们……曾经都住过的旧房子。”
通往老城区的公交车颠簸摇晃,窗外是渐渐熟悉的低矮楼房和褪色的店铺招牌。
空气闷热潮湿,酝酿着迟来的夏末雷雨。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沈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硬。
林溪则紧紧抱着装着录音设备的背包,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拉链扣。
童年的轮廓在道路尽头逐渐清晰,沉重得令人窒息。
楼道里弥漫着经年累月的灰尘和食物变质的混合气味。
墙壁斑驳,墙角结着厚重的蜘蛛网。
502室的木门老旧得露出了原木色,挂着一把生锈的锁——显然已很久无人居住。
沈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同样有些锈蚀的钥匙,熟稔地插入锁孔。
“咔哒”。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门开了。
陈旧、封闭、带着浓重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有限的几样旧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地板上散落着零碎的垃圾。
沈越径直走到窗边。
那是一扇旧式的、带着铁栏杆的窗,窗外对着隔壁单元的阳台。
他抬手,手指拂过窗台厚厚的积尘,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就是这儿。”
他望着窗外那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有些低沉,“我爸以前总爱坐在这儿,捣鼓他的旧收音机。
那收音机总也修不好,杂音沙沙的。”
林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面阳台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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