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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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公堂对质

翌日。
清晨，连续在牢房中住了几日，习惯早睡晚起的北冥玄，正甜甜的做着美梦。
“玄哥，起来啦，知县大人今天要审你的案子！”
端着北冥玄的早餐和洗漱用具，几名衙役带着和睦的笑容，静悄悄的站在两旁，看着他哈欠连天的醒来。
“审案？”迷糊的半坐起身子，北冥玄疑惑的抬头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在死牢了吗，这还有什么可审的，难道你们衙门还能有比死牢更高档的牢房。”
尴尬的笑笑，领头的衙役解释道：“玄哥，这其实也就是一个法定流程，死牢的犯人虽然没什么可能被释放出去，但案底还是必须核查清楚的，每年年末的时候，所有大小案件的案情资料，可都是要上交到相关部门的。”
“恩，那也就是问问我怎么灭掉叶家的呗！”漫不经心的洗漱起来，虽然北冥玄不太喜欢审案这流程，可这些天大家对他都很不错，他也不好让衙役们为难。
紧跟在北冥玄身后，看着他依次把衙役们端着的洗漱用具使唤完，领头衙役才吞吞吐吐道：“玄哥，虽然一般情况下这都只是例行流程，可你这回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哦”眉头一掀，北冥玄来了兴趣的转头道，“你倒说说，我这回和已往有什么不同。”
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衙役把李海通带了出去，衙役头目才压低了声音道：“万捕头要我告诉你，叶家的大公子叶恩已经从焚酒城赶过来了，随行的还有焚威镖局的总镖头，五阶强者戈愚。”
“戈愚”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只要是在赤焰国活动的人，就都不会陌生，北冥玄自然也不例外。早在数十年前，戈愚便已经是五阶强者中的翘楚了，而他所开的焚威镖局，更是赤焰国第一大镖局，听说镖局内光是五阶高手，就不下五位。
望了眼衙役头目，北冥玄意图通过他打听些戈愚的动向，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所了解的，也是极度有限的。
用完早点，北冥玄在众衙役的押解下，匆匆走出死牢，坐着马车向衙门行去。不晓得是县太爷有吩咐，还是衙役们对自己示好，北冥玄并没有被披上手铐脚链，也没有解上囚车，如果他想逃的话，绝对有九成九的成功率。
透过车帘，望着熟悉的街道，北冥玄按耐住心中的冲动，做了番感慨后，就撂下了车帘。“也许这是万捕头的吩咐吧！”苦涩的靠在软座上，北冥玄最终没有逃走，虽然这很可能是万捕头特意给他逃走的机会，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逃了，押解他的衙役们，恐怕都得完蛋。
很快，衙役们就把北冥玄押解到了县衙，不过这样的押解，估计在赤焰国的历史上，都还是第一遭。
县衙外，早就堆满了各色的人群，数百名的衙役，正在努力维持着衙门口的次序。西格里镇首富被灭门，如此轰动的大事，几乎引得小镇各行各业都停歇了，所有人争先恐后的，都聚在衙门口等待一睹北冥玄的风采。
施施走过数百名衙役努力维持出的小道，北冥玄笑对冲他喝彩的人群，并很快从中找出了被挤在数十米外的破庙人马。干涩的朝劳拉缓缓点头，用眼神寄寓去自己的关怀，北冥玄就那么望着他，直到走到小道的尽头，才痛苦的撇过脸，双目含威的走上公堂。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年纪三十多岁的县太爷，正肃立在公堂上，而柳风则搬了张椅子，坐在公堂右边。公堂中央，在两排衙役的交加处，一名二十多岁的富公子正与他身后的白发老者低语，像是谈论着什么。感觉到北冥玄进来，白发老者立刻望向公堂外，双目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威*式的魔力，不断涌出。
扫了眼静坐在一旁，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柳风，北冥玄隐约感觉到他在给自己一种信号，让自己挫一挫白发老者的锐气。狐疑的把白发老者的五阶气势给*回去，北冥玄略放出自己的魔力，对视的迎上他的目光，昂首挺胸的快步走上公堂。
被北冥玄的气势所反压，原本想通过这次威慑给叶大公子争些颜面的白发老者一窒，他怎么都想不到，杀害叶家的少年，居然能在气势上和他斗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贾县爷，如此重犯你居然不上枷锁，这貌似有违规矩吧！”
冷哼一声，在北冥玄那吃了瘪，白发老者立刻就向县太爷发动起了攻势。
和煦的微笑下，县太爷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戈镖头，这北冥玄虽是要犯，但是他的实力在我县衙内无人能及，所以带刑具一事，请恕贾某无能为力，不过，倘若您有这个实力的话，我倒是乐见其成。”
贾县令的语气中满是轻蔑，听得北冥玄很是疑惑，不过在看到柳风对贾县令支持的神色后，他几乎肯定，没给自己套枷锁是出自县太爷的命令。
很明显，贾县令与戈愚之前有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相当大，以至于贾县令几乎是盼着自己和戈愚冲突上。稍做思考，北冥玄心中就有了些端倪，混迹在乞丐势力间，他也见过有人请两股势力帮忙，结果两股势力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互相攻击的例子。贾县令不给自己带刑具，看样子是意图借刀杀人，通过自己来对付戈愚。
“哼，堂堂一县衙门，居然连个小贼都比不过，戈某今天算是见识了！”愤怒的讽刺了句，戈愚出于顾忌，并没有对北冥玄出手，只是狠狠的剐了贾县令一眼。
眼看贾县令和戈愚杠上了，叶大公子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贾县令，戈镖头，今天这次升堂是为帮我叶家讨还公道而开，两位就算给我个薄面，先行开堂问案吧！”
“好，咱们先问案子！”听到叶大公子的提醒，贾县令对审讯北冥玄这案子似乎兴趣极大，不再理会戈愚，坐上公堂就向叶大公子问道：“叶公子，你是来状告北冥玄杀你全家的对吧！”
“没错！”大步上前，叶恩朗声道，“年前，小侄接到家父的紧急家书，说有歹人杀了我二弟，并意图要屠尽叶家，命我速请焚威镖局的戈镖头前来助拳。结果当我们赶来之时，家父、家叔、家祖及一干忠诚老仆俱皆丧命，还请大人严惩凶手，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呃，这个，贤侄你可知杀叶老爷的凶手是谁吗！”假做为难的皱起眉头，贾县令装作关怀的看向叶恩。
叶恩报仇心切，并没有留意到贾县令惺惺作态的神色，猛一指北冥玄，就高声道：“贾县爷，杀我全家的，就是堂上的这个小子。这些天我走访了当夜在场的多名叶府管事，他们都已经随我来到堂外，只须您稍做询问，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
迷茫的看着堂上连连对答的贾县令和叶大公子，北冥玄心中又气又笑，这衙门的流程未免也太有意思了，明明自己都是下到死牢的人了，他们偏偏还要从讨论自己是不是凶手开始，一步步的来定案。
在贾县令的示意下，十名叶府管事陆续走上公堂，见到北冥玄并无枷锁的立于堂上，他们全畏惧的缩到一边，死命的往戈愚身后躲。
嗤笑一声，见叶府管事们如此害怕北冥玄，贾县令故作关怀的走下公堂，将他们和北冥玄隔开道：“诸位管事，听叶大公子说，你们能证明北冥玄就是杀害叶老爷的凶手，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贾县令的话头转为凌厉，指着北冥玄道：“可他的口供，和我西格里镇前任裴捕头的笔录，完全就不是这样！”
眉头一挑，听到贾县令的话语，北冥玄顿感云里雾里，一时间自己都分不清方向了。贾县令抓他回来是绝对的事实，把他下到死牢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按理而言，这就能合理的解释贾县令认定自己杀叶老爷的立场了，可现在似乎，这个合理的解释已经不再合理了。
错愕的看到贾县爷发怒，叶府管事们当场就愣住了，叶大公子在找他们来的时候，明确的告诉过，县太爷已经接了好处，只需要他们作证下，就能立刻定案，杀死北冥玄。
镇住众位叶府总管，见他们乞求的望着自己，贾县令才悠悠道：“本县裴捕头的笔录上说，除夕夜北冥玄本来是要去叶府寻仇的，不过被他拦在谷子胡同口一场厮杀后，已经耗光了去叶府捣乱的魔力。原本就此，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却不想裴捕头刚回到县衙，叶家就传出巨大的魔力波动，当裴捕头匆忙赶去的时候，就见一白袍老头，先后杀害了保护叶老爷的叶二爷和众多叶府家将。惊讶之余，裴捕头英勇上前，与那白袍老者大战数百回合，才将对方绳之以法，不过可惜对方太过强大，裴捕头顾及不暇下，被那贼子杀了叶老爷。”
突然发现今天这案子远没有叶大公子说的那么简单，西庄钱管事最先反映过来，顺着贾县爷的话，就赶忙撇清立场道：“县老爷，我要证明的，就是裴捕头笔录上所说的，至于什么北冥玄是凶手，那夜我老钱压根就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