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惊悚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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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海之潮—香羊咖啡店

苏摩的家是一栋两楼的小别墅，别墅前甚至还有精致繁盛的小花园和喷泉，确实称得上一句多金。

穿过泛黑的喷泉和黑雨下依旧鲜艳的玫瑰花，浓烈的熏香杂夹着过度的腐臭味，却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

莫洺脑袋一沉，他仿佛感觉到这怪味像一把钩子带着他的意识下沉，周围的空气越发厚重，意识就在这厚重的空气中缓缓下坠，穿过腐肉，穿过泥土，穿过岩石，穿过暗涌的地下河，一直坠入无声沉寂的深海。

深海昏暗寂静，太阳的光亮似乎永远照不进这一片死寂之地，强烈的水压令人无法呼吸，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不可名状的身影从眼前滑过。

水草与游鱼遮蔽了祂的身形，一双硕大无莹的眼眸睁开闪着翠绿色的光芒，缓慢的将注视投向莫洺……

“久久？久久！

莫洺猛地睁开双眼，飘忽的意识被这两声呼唤拉回了身体。

他的眼前投下一张苍白忧郁的面孔，苏摩满脸担心：“你怎么了？

迟昭站在苏摩的背后一声不吭，神色凝重，眼中带着询问。

这就是所谓的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莫洺眉心蹙了蹙：“没事。有点低血糖。

苏摩松口气：“那快进去坐吧。

房间很整洁宽敞，看得出来苏摩家境不错。莫洺自发走到沙发上坐下，迟昭紧跟其后。

“你们坐，我去倒杯水。

“好。

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莫洺问：“你闻到什么没有。

迟昭敏锐的皱起眉头：“香气太浓了，浓得像是在遮掩什么。他有问题。

莫洺问：“记住路线了？

迟昭：“记住了。

借着衣袖的遮掩，几只银色的机械蜘蛛从他的手腕里爬下来，敏锐地爬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走？

“走！

黑雨下的很迅疾，璀璨的阳光极其迅速的暗淡下来。

海水开始涨潮，甚至漫过了海岸线开始渐渐侵入整个城市，地面的积水已经可以淹过半个汽车轮胎。

莫洺一脸绝望的淌过积水，伞挡不住这么大的雨水，他的衣服近乎湿透，旁边的迟昭同样湿透正忙着联系他的队友。

……

此时，宽敞整洁的图书馆内空无一人，俞生欢近乎瑟缩地躲在角落的阴影，他的神色还算平静，身体却自发地颤抖起来。

轻微杂乱的蠕动声响起，他看到有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伴随着朦胧的雾气前进，一张12座青铜圆桌突兀出现，其中一张座位上黑袍两手交叉似乎正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客人们陆续落座，约静默了几秒钟后，有诡异轻细的窃窃私语声响起。

“……是对？是错？

“黄海将枯竭，我们……主神……

“可有……世界彼岸…深海………

“同化……

“祂……深海与风暴之灵……

“……达根……

……

一声声的低语，像怪物伸出鲜红的长舌肆无忌惮的舔抵着俞生欢的意识，他勉强保持清醒努力压制住想要癫狂大叫的欲望，却也只勉强听清了几个字。

他的感观混乱不堪，身体仿佛在水里燃烧，意识在火里融化，世界已经化为一块又一块斑斓奇异，混杂交缠的色彩。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直到眼前大块的斑驳色彩化为黑暗。

他睁眼，从睡梦中醒来。

【恭喜玩家成功阅读重要书籍。】

俞生欢捏捏眉心，他咽下口水缓解喉咙中的干燥刺痛，手中泛黄的书叶已经被他浸出的冷汗濡湿一片。

【嘀——】

【傻儿子：欢哥，你在哪啊？我找到了一个A级玩家，咱们见个面顺便交流一下线索呗。】

【俞生欢：好，你们在哪？】

【傻儿子：我们在一家咖啡店附近，叫什么香羊？这个名字好怪啊。】

【俞生欢：我知道了，你们在那等我。你顺便叫一下小琪。】

【傻儿子：没问题，我这就去叫那狗东西。】

看到狗东西这三个字，俞生欢嘴角抽搐，迟昭这个家伙从来也不知道该对队友客气点，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叫他的呢！

……

这边，迟昭跟莫洺站在咖啡店门前，一边拧裤子上的水，一边用系统给赵琪发消息。

【迟昭：琪哥，集合啦。我还带了个新朋友呢。】

【狗子琪：新朋友？长的好看吗？跟俞妈比起来怎么样？】

【迟昭：一个字，赞！跟咱俞妈比起来也不差！】

【狗子琪：在哪儿？！快告诉我在哪集合？！】

【迟昭：香羊咖啡店。】

【狗子琪：好怪的名字，不过，嘻嘻嘻。等我～等我～】

【迟昭：嘻嘻嘻～oK。】

莫洺瞥一眼神情呆滞发出怪笑的迟昭，转身走到柜台上点单。

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热情的询问：“客人要喝点什么？

“四杯摩卡。

“好的。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莫洺下意识翻找现金的手一顿：“手机。

林久还算是有钱，帮迟昭省下了四杯摩卡的花销。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四杯摩卡咖啡过来了。

红色的小陶杯装着香醇的浓浆，其上还加入了葵蜜饯粉作为装饰更增添了难得的风味。

莫洺拿起配套的小勺搅拌，搅乱了上面精致的拉花。银制的小勺本该流畅的旋转，与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他手指一顿，从杯中捞出一块闪光的异物。

莫洺脸色微沉，这块闪光的异物像一把剑剖开了眼前的幻象。他心念一动，手背皮肉翻转钻出一颗黑色眼球。

周边景象顿时大变，墙角长满暗色青苔，鱼尸缠绕海草遍布着整个地面。

不时有人路过，他们像是没看见一样踩上去，顿时血肉稀烂溢出一片湿乎乎粘腻的黑血，一颗发白的死鱼眼咕噜噜的滚过来，滚到他的脚边。

眼前的倒计时突然间加快，秒针疯狂下降，不一会儿就从五天15个小时降到了五天3个小时。

与此同时，所有玩家都听到了系统播报。

【请各位玩家注意，已有两位玩家得到关键线索，该副本任务进度加快，任务时间改为六天半。当前所剩时间为5天零3小时】

“草！系统搞什么？！迟昭骂骂咧咧。

莫洺默不作声地捻起那块闪光鱼鳞，他在想慕时在这场游戏里究竟是什么定位。

【恭喜玩家莫洺找到队友何必，俞生欢。（3╱6）】

哦豁？又一个备胎。

走前面的是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整齐的长袖白衬衫，和熨贴的西装裤，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捏着一本厚重的黑皮书，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干净，就像大学里的国文教授。大概率是俞生欢。

跟在他后面的青年，穿着一身蓝黑交错的运动服，脸上带着一股少年朝气，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不像个好人。还好，这个不是备胎。

两个人目标明确的走过来，不用迟昭招呼就自觉坐在他们对面。

“你好，我是俞生欢。高大的男人伸出右手，顿了顿又解释道：“这是我的真名。

这是要握手？

“齐妙。

莫洺敷衍的指尖相贴。

“你好啊，齐妙。我是赵琪，叫我琪哥就好！赵琪嬉皮笑脸地伸出手。

“嗯。

莫洺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顺便也敷衍地握了个手。

“时间紧迫，寒暄的话先不提。我们来交流一下彼此的线索吧，我先来。俞生欢神情严肃，看见众人神色无异就率先开口了。

“我的身份是大学教授，专业是宗教学。我发现这场黑雨似乎与一个教派有关系，于是我去图书馆寻找资料，我找到了一本书。这本书叫《论百种隐秘教会》。

男人将手里的书推到桌子中间，他的语速很快，吐字也很清晰：“经过幻象考验后，我成功阅读了这本书。这本书详细介绍了各种不为人知的邪神和祂们的教会，其中最符合我们情况的这一位。

俞生欢将书翻开，停在了某一页。

“我简直无法形容祂的神像究竟是何等样子？祂是深海之主，是风暴之王，在这里，我只能用我匮乏的人类语言进行极为简陋的描述。

祂的身体大到无法想象，像一只遮天蔽日的鲸横卧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祂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流光似的暗绿色，全身都是滑腻的，有肮脏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皮囊的每一张孔壳流下。

祂还是模糊的人形，但杂乱的、巨大的、从不闭合的突出眼球，不断颤动的腮，手脚间粘连的蹼和嘶哑尖锐的嚎叫使得没有人会将之认为同类。

“你们看这里，以翡翠晶石、弱光沸石、深邃乌草、闪光珊瑚研磨制成粉末泼洒绘制出达根之法印，再以79种水生生物的血液为主，19种陆生生物的血液为辅制作香膏，在湿润的环境里，摆上祂的神像，点燃香膏并念诵祷文，即可召唤黑雨。

“当连绵不断的黑雨倾巢而下，当寂冷邃暗的海水淹没大地，祂将从海面上升起，祂将要归来。在这场召唤仪式中，神像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另外，我查了近几年的借书单，借过本书和其他相关类型的人都有嫌疑。

“这里面有叫苏摩和慕时的人吗？莫洺摩擦着手中的闪光鳞片。

俞生欢从书中抽出借书条：“有叫慕时的。他是这具身份的大学同学。

迟昭接话道：“我知道。

他一五一十的将先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赵琪听着听着说：“那么这个慕时是不是因为父母的原因，信了那个邪教，然后就要召唤邪神。说不定关键物品就在他那。

迟昭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他看起来蛮正常的。除了疯子，谁敢随便召唤邪神？而且那个苏摩不对劲，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赵琪却是嘿嘿一笑反驳道：“小沼，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谁都不像好人。

迟昭涨红了脸争辨：“谁说的！我看齐妙就像好人！

俞生欢闻言敲了敲赵琪翘起的二郎腿：“正经点，腿放下。还有，别总是逗小昭。

赵琪振振有词：“他上个副本也是这么说，结果呢？

迟昭叫嚣：“狗琪，我要打死你！

赵琪不屑：“啧，就你。

这三个人的氛围看上去熟悉的插不进外人，倒有一种隐隐将莫洺排出去的感觉。果然，他还说迟昭这个性子是怎么活到A级玩家的。

“你们不必试探我，团队任务自然要齐心协力。莫洺轻敲杯沿打断几人的笑闹：“我相信迟昭一定将我的事情告诉你们了，我一个B级玩家自然是要依靠团队的。

两个人静默，池沼发出一声：“啊？

俞生欢轻咳一声端起咖啡：“那你……

“等等！

莫洺抬手打断他：“先看看周围吧！

咖啡店不能说喧嚣如潮但也该有人小声谈论，这会儿突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