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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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便衣隐蔽追踪

吃完午饭，袁牧野把李戈和张鲁等人叫到办公室，对跟踪于得水的工作进行布置安排。

“通过我侧面了解，于得水平时行事很低调，没有触及其无法偿还债务的逆鳞，他不会狠心下手。此次便衣跟踪，除了周大队，连陈局长都不知晓。

“我们这算不算擅自行动？

李戈不解地问。

“办了那么多的案子，你还看不出周大队的顾虑吗？

袁牧野有时候比较讨厌李戈这种求稳的心态。

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我能猜到他的顾虑，但是也怕陈局知道后，来兴师问罪。

袁牧野态度坚决。

“周队既然让我们放手一搏，就不要考虑其他的了，我们有立案决定书，只是开展先期调查。目前，各方面事实不清、证据不明，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李戈也不好过多反驳，当即表示。

“我无条件服从周队的安排。

“张鲁，把我搜集的于得水的相关资料发给大家熟悉下。里面有于得水的家庭住址，现用手机号、车辆信息，日常出行习惯等，大家自己先看看。

介绍完基本情况，袁牧野开始安排跟踪任务分工。

“那就分下工。我们一共6个人，我和张鲁一组，李戈和陈郁一组，石大海和方吉一组。每组盯6个小时，配备一部手持对讲机，随时沟通跟踪情况。我下来通知综合大队准备对讲机，每组再多加两个备用电池。现在我们先建群，一般情况在群里通报。李戈、大海，你们先选班次，我随便。

李戈和石大海表示，反正都是轮岗值守，无所谓先后。

“那就按我刚刚说的那个顺序，我第一组、李戈第二组、大海第三组。如果后期发现案情重大，需要多点、不间断跟踪，我再通过周队把其他大队一起调动起来。

袁牧野刚刚安排完，还单独交待了张鲁一句。

“去内勤那把对讲机、充电器和备用电池领回来分发了。

“我马上去办。

一切准备就绪后，袁牧野和张鲁便车出发。

到达于得水小区楼下，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但是又刚好能看到小区出入口。

闲来无聊，袁牧野向张鲁讨论于得水这个人。

“你接触的于得水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我也就那晚接触了两次。但是我从小K那里，听了下对他的评价。他感觉于得水应该长期混迹于各大娱乐场所，在各色人群中应付的游刃有余，能一眼根据自己的判断，分析出眼前人的大概身份地位，给出自己能够掌控的筹码价格。

张鲁还有其他分析。

“但是，就像师父刚刚开会说的一样，如果于得水一旦狠起来，肯定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小K说他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杀意。

“这方面，我们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社会阅历肯定赶不上他们。他们接触社会更早，资源也更丰富，眼界格局更大。你和小K各方面正好互补，可惜他还没毕业，要是这小子要报考公安，我肯定大力支持。袁牧野认真给张鲁分析道。

张鲁表示赞同。

“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也能明显感觉到。从小K身上，我确实有不一样的感受和体验，我们两个人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小K并没有其他富二代的人情冷漠和平衡势利，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你情不自禁的就喜欢上他，很容易就打成一片。

“那是因为小K所受到的教育不同，他从小就很有想法，也愿意虚心向别人学习，在为己用。

张鲁随即附和。

“对对对，他说他10岁就开始接触他父亲的生意，还没成年就有自己的事业。

两人从于得水又聊到了小K身上，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直到于得水晚饭时间出门，才终止了话题。

“点火，跟上，保持距离。

袁牧野当即作出反应。

两人一路跟踪来到金樽会所大桥入口，停了下来。

“该换班了，我们是等李戈他们？

张鲁请示道。

“换吧，就这一天时间，肯定查不出什么来，细水长流吧。

到了换班时间，李戈那组把袁牧野二人换了回去，然后继续盯着。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了半个多月。

于得水每日行程安排都很固定，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住址和会所，线索没有半点转机。

三个小组每天除了完成蹲守任务，除去睡觉，其余时间还要兼顾各自手头的案子，张鲁等年轻民警的性子都被磨得有些无法忍受了，每天都巴不得出现点转机。

早日有新线索，也不至于天天这么枯燥的守着，吃喝拉撒都在车上，精神随时高度紧张，生怕一个不留神，嫌疑人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袁牧野、李戈和石大海作为作战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早就习以为常，又当爹来又当妈，时不时还要安慰下各组自己带的年轻人，既要鼓励还要解决厌战情绪，毕竟队伍稳定才是保持战斗力的第一位。

事情真的就没有转机了吗？

就在袁牧野等人不抱希望坚持蹲守，张鲁等年轻人磨皮造痒、心痒难耐的时候。

新线索不期而至，当天是李戈等人值守。

半个月后的某个周一，正好是当月的第一天。

于得水在白天午饭时间提前去了趟会所，然后招呼一大帮子人，大包小包的往一辆小型货车里搬了些东西。

看来是提前准备好的。

李戈通过电台一直和袁牧野保持联系。

“袁队，于得水驾驶着他的私家车在前面，后面跟着车牌为冬Z78T43的小型货车。

正准备吃午饭的袁牧野、张鲁二人立即驱车赶往指定地点——乐隐度假村。

怕惊动对方，李戈二人将车远远地停在度假村门口的树林里，等待袁牧野过来。

在赶去的路上，袁牧野告诉张鲁，乐隐度假村是小K家里的产业。

张鲁心领神会，连忙给小K拨打电话寻求帮忙，并提醒不能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小K也展示了超高的办事效率，立马回话，联系了度假村的负责人林经理。

直接给保安说给林经理打过招呼，就会放行进入。

两路人马汇合后，袁牧野安排李戈和他一起进去。

张鲁二人作为后援，在车上待命。

乐隐度假村依山而建，从天上俯瞰，有点像不规则的S形。

山上有浓厚的植被，覆盖面积很大。郁郁葱葱的草木，形成了天然的氧吧，空气清新、风景怡人。

闲暇时候，切壶茶、一张椅，躺着晒太阳，什么都不用去想，轻松惬意，偷得半时闲。

乐隐于世，这就是张梁给度假村起名的由来。

袁牧野等人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度假村的ABCDE五个区。

殊不知，从C区侧门出去，有条山间小路。

行至尽头，是山的另一边，F区便在这里，在视野盲区，极为隐秘，旁边还有一条快速通道，和来时路并不交接。

刚到F区，于得水也接到了林经理的电话。

“阿水，你可能被人盯上了。你前脚刚到，小张总的电话就来了，安排我放人进来。你速战速决，快点弄完走后面的快速通道离开。

“小林子，你怕什么，F区没人能找到，我就是走了，对方也不知道。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于得水还是那么一副嚣张跋扈、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得水刚下车，收到消息的胖子等一群人早就毕恭毕敬地等候在11栋门口，大老远就打着招呼。

“我的亲水哥啊，您终于来了，四哥安排这地方，环境是好。但是我们这些粗人，欣赏不来啊，还是习惯了每天大口吃肉、喝酒、唱歌、打牌，来的更经济实惠，可憋死我们了。回头，能不能麻烦您给四哥说一声，还是定期让兄弟们悄悄出去快活下。

“找抽啊！四哥吩咐了的事，你乱来个试试。别给我废话，快点卸货，我还有事。再次提醒你们，谁都不准随便出度假村F区的大门，你把人给我盯紧了，每天点两次到。跑了人，我做了你！

于得水恐吓道。

“是是是，保证盯紧了。

“还傻站着干嘛，下货啊！

胖子赶忙喊上其他人卸货，然后看着于得水等人的车一路狂奔而去。

和保安简单通报后，还不知情的袁牧野二人才进入了度假村。

两人围着度假村转了三圈，依然没有发现于得水两辆车的踪迹。

袁牧野不甘心地给小K打了通电话。“小K，我，你袁叔，我们跟丢了目标。你爸的度假村，除了ABCDE五个区，还有其他没有对外开放的地方吗？

“袁叔，度假村这边我接触的少，还没去过。要不，我再给林经理打个电话？

“算了，回头你悄悄帮我打听下，不要表现的过于明显，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袁牧野挂掉电话，转头和李戈闲聊起来。

“线索又断了。

“狡兔三窟，他们肯定还在度假村，只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罢了。

李戈对刚刚袁牧野在电话里的分析还是很赞同的。

“金樽会所和乐隐度假村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袁牧野抛出问题。

“别让我接，你这是送命题。李戈表示拒绝。

“我只是和你探讨下。

李戈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知道你和张梁（聚新集团老总，乐隐度假村是其分公司）他们家是世交，我要是胡乱分析，你回头把我说的话说给张梁听，还不把人家张总给得罪了？要是我想带着家里人来这里放松两天，人家都不给我打折了。

袁牧野被他逗笑了。

“你看你小子，圆滑世故，就是不想给我说实话。就随便聊几句，别那么在意。说吧，我想听你心里话。再说，现在没有别人在。

“你真想听？

“嗯。

袁牧野也一本正经地看着李戈。

“那我可说了。目前来看，金樽会所和乐隐度假村肯定有长期合作关系。于得水拉的那批东西，我用望远镜仔细看了，都是些生活必需品。从规模来看，应该够几十个人用一个月。度假村有这么一批人在，还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度假村还有一个单独的区域收留这批人。我觉得我们可以从给度假村供应食材的供货商入手，看看从中能不能找到线索。

“李戈，这点，我们简直不谋而合。我也联系过某大队，于得水实名登记的手机，最近拨打接听的电话，都是说的正常工作，发现不了什么。他应该还有其他手机。目前，也只能从食材供应商入手了。你先通知大海那组回金樽会所盯着。我估摸着，于得水可能已经卸完货回去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

说完这些话，袁牧野心中隐隐作痛。

究竟是头疼还是心疼，他早已分不清楚。

就像刚刚李戈分析的一样，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金樽会所和乐隐度假村有必然联系，或者是隐藏在一起的同一家公司，但是至少两家公司有深度的长期合作关系。

不然，度假村也不会提供隐蔽区域给于得水等人。乐在隐世，这度假村果然隐藏于世，还藏的够深。

碍于情面和BM需要，既不能大张旗鼓地明面上去问张梁，又需要请小K私下配合调查，也不知道张梁父子关系如何。

但是二人毕竟是父子，还得找小K试探下，会不会给张梁说起相关事宜。连日来，多条线索中断，不怕没活干，就怕不知道干啥，干瞪眼！

袁牧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想大家就这样白白耗着。

好在，通过于得水这条线索，又查出度假村有藏匿人员，两条线索要同时进行了，还需要加派人手才行。回头无人时，再给周队单独汇报吧。

四十分钟后，大海那组到位，看到于得水回到了会所。

在电台里交接完情况后，袁牧野和李戈这两组先撤回去休息了，工作和生活都得兼顾，都得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