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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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学

黎明悄始，张国泉带着几个保安在宣阳六中的门口挂起了横幅，“热烈欢迎2012届新生入学！几个大字在微风中轻动，宣阳县各乡镇的学生也陆续起了床。这里的地域不算太大，但因为部分乡镇到县城的道路崎岖，很大一部分学生从家里到县城也需花费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清晨九点，陈生小区门口徘徊。张然换好了新衣服率先出了小区加入了等人的行列。叶书漫不经心地姗姗来迟，他后面跟着陈晨。张然一脸仇视地看着他，马上就要动手的气势，怒道：“你再晚来一点都可以吃午饭了，你是在学老牛拉破车吗？下次再这样直接把你腿打断。

叶书憨笑道：“才半个小时而已，又不是半个世纪。你看看妹妹多乖多温柔，那像你，女汉子一个，多学学妹妹。说话时，陈晨一脚已经踢到她的腿上玩笑道：“我温柔吗？叶书才想说话张然一脚踢了上去，嘴里乐道:“我学得像吧！还没等叶书开口，陈生一脚接上，还踢得很重。叶书捂着小腿一脸痛苦：“不是，瘪犊子玩意，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陈生装傻道：“不是，他们都踢了，我不踢显得不合群。

叶书直起身叫道：“合群你大爷，你今天死定了。陈生跑得够快，还没等叶书出手已经跑出了五米开外。叶书知道自己追不上陈生也只好自认倒霉无力道：“你大爷的！不过越想越气，便指着陈生大骂：“小烂尸，你等着，早晚给你头盖骨打碎。

陈生嘲讽道：“打架你可从来没有打赢过我。

叶书给了陈生一个白眼不再理他，走在陈晨与张然中间，两只手掐在她们的脖子后面说：“你们两个反了，我也敢打。说！哥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陈晨很听话照说了。但张然却反手揪住了他的大拇指掰了下去，疼得叶书大叫，右脚曲了下去，半跪在地上满脸通红喊着：“停手，停手，出人命了。

张然没放手低着头说：“快说！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书学起了吕布的名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张然又加了一点力度。叶书诚服了。“别，别，姑奶奶，错了，错了。张然放开了手，一脸笑道：“哎吆！不是大丈夫么？这么快就屈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跟女斗。

玩闹结束了，他们一行人走成一排，叶书捂着自己的大拇指，使劲地吹。十多分钟后他们站到了宣阳县第六中学的大门口，红色横幅上的大字很显眼，他们一起抬头盯着宣阳县第六中学这几个大字。很多年后，没人记得他们当时站在校门口下想的是什么？但他们盯着看了很久很久。

新生老生连成片的进入学校，学校门口两边到处是摆满了床上用品、洗漱用品、学习用品的摊子。叶书进校门时走在最前面，从老张的背后把他帽子摘下来戴自己头上，说：“张老头，你还真不开公交来这当保安了，我戴着这帽子是不是比你还像保安？

老张满脸欣慰地看着四个人说：“真好，咱小区的四位青年才俊。张然一把夺过了叶书头上的帽子还给老张，说：“爸，他以后再这样没大没小的，你就往死里打，打到他服为止。

老张一脸宠爱地看着女儿说：“小孩子嘛！调皮开朗多好。

叶书跟着附和道：“看你爸，多学你爸。不像你整天就会欺负人。张然转换严肃脸看向叶书说：“你另一只手也想感受一下？叶书下意识地把两只手都背到了后面惊恐道：“你别发疯啊！这是学校。

张国泉挨个拍了拍他们四个人，说：“别闹了，快去报名了。报完名中午我带你们下馆子。

张然一脸邪笑地看着老张说：“老爸，你是不是又藏私房钱啦，被我妈知道你可惨了。老张悄悄对张然说：“别告诉你妈。

篮球场上支起了二十多张桌子，分别是高中二十个班级和初中六个班级的报道处。陈晨是转学过来读初二的不用报名，她跟着来熟悉一下环境。他们到篮球上找到自己班级的报名处，陈生与张然一个班，报道在处在篮球场左边，妹妹跟着叶书去到了球场的中间。

他们手里拿着通知书排在报名队伍中，叶书在队伍中歪着头打视自己的班主任：是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脸面清秀，一身笔直的西装，带着一副浅色边框眼睛。

很快便排到了叶书，他将通知书递到班主任手里。班主任抬头看了一眼他，说：“你好，欢迎加入210班，我是你们班主任张正。说着把家庭情况调查表与报名表递到了他手里。“填一下这两张表。

叶书接过表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张正瞄了一眼他的字体。“叶书，你这字......

叶书也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字疑问：“怎么了？

“没事，以后多练练，太丑了。张正收起那两张表，打量了叶书一番说：“中考政治没有考？

“出了点事故。

“不过没事，高一读完如果表现好，还是有机会再去到重点班的。好了，先回去了，晚上七点来开班会。

叶书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就完了？

张正重复一句：“记得晚上来开班会。

叶书带着陈晨来到陈生班级的报名处，陈生站在张然前方，在陈生前方还排着六七个人。叶书转过头对妹妹说：“果然重点班的人就是积极一些。

陈晨向哥哥招了招手，陈生也扬了扬手以示回应。叶书和陈晨站在太阳底下等着他们。叶书等得不耐烦，说：“走，妹妹，带你去吃冰淇淋。

校里四处散落着前来报道的新生。家长们在苦口婆心地劝戒着自己的孩子以后要好好读；初中是一个班的学生聚在一起讨论着自己被分到的班级；单独一个人来的，孤单地拎着行李站在树荫下。叶书从他们旁边一一经过，转个弯进入到学校的小卖部买了四个冰淇淋。

张然与陈生报完名。四个人吃着冰淇淋逛起了学校，学校并不算大。一共有三栋教学——一栋食堂，食堂上面是女生宿舍。明智楼与崇德楼互相对立，两栋楼南侧被办公楼连接了起来。向学楼孤零零的树立在篮球场旁边。 崇德楼后面是三栋男生宿舍，足球场两边是教职工宿舍。

他们十多分钟便也逛完了学校，朝着学校门口的方向往回走，一路上不断有学生从他们身边逆行而过，青春初始的青涩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十年寒窗的第三个阶段就此拉开序幕。

傍晚，叶书一行三人沿着早上的路逆着残阳朝学校方向走去，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一路说笑中很快到达了六中。进入教学楼他们在五楼分道扬镳，叶书右转进了走廊，陈生与张然继续向上走去。

叶书顺着走廊边走边往前看，前方210班外面的走廊两边站着十几个人互相对望。他从两排人的中间走过。转进了210班，张望了一眼教室里面的人又退了出来。里面坐满了六七十号人，已经没有座位可坐了。他走到后门位置处站定。李仁，王旭两位同学站在他的对面，他们俩一高一黑，初中便是一个班的。人群中还独有两个女生赵娟和欧阳朵站在他左侧一米多处。其他的还剩七八个同学都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张正穿着早上的正装朝他们走过来说：“怎么不进去？除了叶书其它人都层次不齐地回答：“老师，没座位了。他往窗户里看了一眼，招呼外面的男同学说：“下去一楼搬桌子。

他们一群人下到了一楼，一间杂货室里堆满了课桌，桌子是双人课桌，一个人抬起来有些吃力。叶书拖起一张往门外走，桌子划在地上发出刺耳闹心的鸣叫声，他一直拖到了楼梯口。

陈正兴喊道：“那位同学，你搞什么？。叶书回看了一眼秃头的中年人说：“这课桌有点重，搬不动。

“你找人帮忙，别弄这些噪音，这是学校，好多班开着班会呢。叶书看了一眼四周两两抬着一张桌子的人回答：“这不是没人嘛！要不你帮一下忙？

陈正兴走到他面前一脸黑色说：“你知道我是老师？叶书盯着他看了一会说：“像是一个老师，那你还帮我搬不？

陈正兴有些严肃道：“你那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叶书答道：“210班，叶书。

陈正兴一脸不悦说：“我记住你了，你要抬前面还是后面？叶书有些底气不足，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微弱试探地说:“前面？他俩抬着桌子往五楼走去。

“你使力啊，叶同学，我堂堂一个教务主任来帮你抬桌子，你还偷懒。叶书手差点没打滑，心想：“靠！玩大了。下意识地加大了力气。

张正站在教室门口，看到叶书后方的秃头忙向他们走去接过陈正兴手里的桌子说：“陈主任你这是什么情况？

陈正兴笑笑说：“张老师你们班果然每一届都是人才济济，这位小同学叫我帮他抬桌子。张正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陈主任，你先去忙，这个我来。陈正兴甩甩手说：“抬双人桌子爬五楼还真累！说着转身走了，走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张老师一句：“这届你可管严一点了，别再出现上一届的情况了。作为班主仁，你总是太仁慈了。张正点点头：“放心，陈主任，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不算太大的教室里坐满了八十多号学生，五组桌子分出了三个40多公分的过道。靠门口那一侧一张桌子紧靠墙摆放。中间和另一侧都是两张双人桌紧紧拼在一起，四组桌子硬是凑拼成了两个大组，这样的排放让这个空间显得很是拥挤。

叶书坐在倒数第二排，后面坐着李仁与王旭，他的同桌是最后一位来到教室的刘希，前面坐着赵娟与欧阳朵。

张正在讲台上讲着校纪校规，叶书在下方张望着自己的周围，他左后侧方最后一位坐着一个寸头男生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在埋头玩手机。后方的王旭与李仁正说着悄悄话，前方的两位女同学认真地听着班主的讲话。

张正讲到一半手指着叶书说：“那个谁？叶书是吧？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还有最后光着头的那位同学，眼镜里全是光，你是要当奥特曼吗？叶书一脸懵地站了起来说：“我........我熟悉一下新同学。

张正严肃道：“以后有得机会熟悉，坐下，认真听。还有刚才玩手机的那位寸头，学校里不准带手机，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需要打电话宿舍和一些学校公共场所都配备了有线电话。班级里刚才还在讲着悄悄话的同学也停下了，认真听了起来。

张正接着说：“我们学校不像其它学校，管理模式比较严格。接下来的几点你们记住了，千万别犯，发现就是警告和记过起步。首先带手机来的，住校的同学带回去宿舍后就锁进箱子里，月假带回去不要再带来。走读的同学今晚带回去不要再带到学校。第二，禁止抽烟，被抓到记过，家长带回家反省一周。第三，逃课上网，记大过，家长领回家反省一周。第四打架斗殴记大过起步，情节严重者开除学籍留校查看甚至直接退学。第五在学校必须传校服带校徽，禁止踩踏草坪，打饭禁止插队，文明用语，注意公共卫生，被发现将扣个人量化分5分并通报批评。前四条你们记住了千万别犯，最后一条你们尽量注意，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但你们得注意到你们是一个集体，这会影响到班级的量化分以及每年的评优，还有个人的评优。另外个人量化分满分为一百分，玩手机，逃课，抽烟，每发现一次扣25分。打架斗殴扣50分。践踏草坪，打饭插队，奇装异服，宿舍班级卫生脏乱当日值日生各扣5分。分按年度计算，如果年量化分低于20分留校查看处分，0分直接开除学籍。个人量化分这个你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抓到必扣，扣为零分必定被退学。好了，纪律就是这些，接下了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人比较多尽量简短。

全班瞬时嘈杂了起来，张正拍拍课桌说：“让你们自我介绍没让你们自由讨论，别叽叽喳喳的。那位第一排最后面笑得很灿烂的那位同学你先来，从他那儿往前挨个做自我介绍。

李仁一头窜了起来还傻笑着，间距不大的课桌被他的大腿往前挤了几公分，叶书胸口直接贴到看课桌上。李仁开始说“同学们好，我叫李仁，家在宣阳，初中在容晨中学，今年14岁，学习不太好。喜欢打篮球，乒乓球。

“下一位。

“我叫王旭，和李仁初中同一个班，学习也同样不太好。爱好很多，除了读书。

“大家好我叫....，我叫刘希，家在双河镇，离着比较远。不太喜欢运动，喜欢打游戏。学习也不太好。

张正看了刘希一眼说：“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通宵打游戏去了？以后注意别逃课。

“好的，老师。

叶书站起了身想了几秒说：“我叫叶书，嗯......没了。他说完马上坐了下去。

“大家好，我叫赵娟，家也在宣阳，学习还可以，.......

“大家好，我叫赵月，家也在宣阳。我比较内向。

张正开口道：“班里总共就十个走读生，你这巴掌点地就聚了五个，期中后给你们调一下位置。

.......

“大家好，我叫单（shan）单（dan）单（dan），没什么爱好.......

张正走到叶书旁边，面向黑板说：“自我介绍就到这了，接下来选班委。课代表我来指派，赵娟你当语文课代表，叶书你数学，单单单你英语........。

叶书举起了手：“老师，能不当吗？

“不可以？要换，期中考试后出成绩后再来提。接下来选班长，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

........

晚十点半开学的第一天就这样快要过完了，很多人因为缘分聚在了一起，三年后又有人因为缘分还能聚在一起，又或者奔向世界的各个角落。

叶书在教学楼下等着陈生与张然一同走出学校大门，叶书问道：“怎么样，还适应？这学校的校规几近变态啊。

陈生淡淡道：“还好吧！

叶书一脸忧愁：“我觉得这样多少有点像是在坐牢。

月光明亮，他们走回到自己的小区，各自回去洗漱后便睡下了，明天迎接他们的是开学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