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少年轻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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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梦方醒，一剑逍遥

天外天廊玥福地。

雪山半腰之处有一座山洞，一个风华绝代的和尚站在洞口，望着风雪中远去的一行人若有所思，直到人影消失在风雪之中，他转头往洞内走去，突然他似有所感的回头。

风雪之中又出现一个人影，不多时已经到了洞口附近，来人披着白色的连帽狐裘，半张脸隐在帽中，看不清晰，手中持着一把碧色长剑。

“你来了。无心侧了侧身子，将他领了进去。

“是，你这地方可真难找，我差点死在路上。李逢尔脱下了狐裘，长剑拍了拍狐裘上的风雪，声音里满是抱怨。

无心随手给他倒了杯热茶，笑道：“当上了雪月城的四城主，自然瞧不上我这苦寒之地。

“洞外是苦寒之地，这洞内可是真正的福地。李逢尔转头四顾，满墙的秘籍经文，这里分明就是个藏宝洞，“方才来的那些人，你答应了帮他们，赤王萧羽。这是肯定句。

无心微微讶异：“你知道很多，是，我答应了他一些事情，如果我不帮他，出了天外天，他就会死，我入过佛门，自当以慈悲为怀。

李逢尔叹了一口气，望向无心：“如果以后你会栽在他手里，你还会帮他们吗？

“我会死吗？无心笑了笑。

李逢尔沉吟了一下，回道：“不会，萧瑟不会让你死，我们也不会。

“那不就行了，又不会死，佛陀尚且割肉喂鹰……

“我知道劝不动你。李逢尔手一抬，“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入逍遥天境了，那剩下三通应该也已经融会贯通了。

无心神色恢复了正经，盘腿坐在了他对面，“其实忘记未必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可我从来都喜欢自己做选择，遗忘或者铭记，那都得由我自己来选。李逢尔正色道。

“好吧。无心双眼之中陡然散出金光。

李逢尔对上了无心的眼神，突然感觉眼前突然不是一个和尚，而是一位庄严宝相的佛陀，眼神慈悲，望渺渺众生。

凡夫不知所宿命，唤回苦海迷梦人。

宿命神通现，所求之人如偿所愿。

洞外是肆虐的风雪，洞中微微烛光下，两人双眼紧闭，周身似乎环绕着隐隐约约的佛门金莲，竟如同佛陀入定一般。

日月轮转，转瞬过了三天，终于在临近夜黑的时候，李逢尔睁开了眼睛，这短短三天，看尽了三年，他肩膀微微耷拉了下去，眼角滴下一滴清泪。

良久，他收起了情绪，抬眼看向无心，他仍是紧闭双眼。

“为什么不睁眼？我知道你醒了。李逢尔淡淡问道。

“抱歉，李逢尔。无心依旧紧闭双眼。

“我娘的死，天外天也有插手，虽然我爹将当年出手之人尽数诛灭，后又杀了无相无作两位尊使，天外天的仇已经报了，但我现在面对你确实也无法心平气和，你还是闭着眼吧。李逢尔说道，“而且你就算想道歉，也得把人的名字喊对。

“君逢…无心轻声道，“还是得说声抱歉，我现在毕竟是天外天的宗主。

君逢轻哼了一声，站了起身，将一旁白狐裘披在身上。

“我先走了，再不走怕是有些事要出意外。你也该准备出发了，不然萧瑟他们怕是要死了。君逢语气淡淡的，说完抄起不染尘转身往洞外走去。

无心突然开口了：“你报仇那一日，我同你一起去。

君逢已经走到了洞外风雪之中，但这句话依旧清晰的传进了他耳中，他脚步微微一顿，握剑的手微微收紧。

“好！

十四年前，有几方势力同时收到一条情报，分别是东面无双城，西部天外天，还有隐藏在黑夜中的暗河，情报的内容是学堂李先生将大椿功的修炼方法传给了他的大弟子君玉，这个世上很少人知道君玉的存在，但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

三方势力派人暗中寻了大半年，终于在一座无名小镇上找到了君玉，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三岁的幼儿，三方势力联合围杀，君玉当时已经是半步神游，但有人暗中出手伤了他的妻子李相逢，他为护妻儿强行使出神游一瞬，将三方势力派来的所有人尽数诛杀，但自己也遭遇反噬。

谁都没想到，君玉遭遇反噬重伤之际，上一代影宗宗主带着五大监中的两位大监出现了，他们想乘机截走君玉，抢夺大椿功，君玉打算玉石俱焚之际，南宫春水从北境赶来，打伤了他们，带走了君玉三人。

君玉强入神游受的反噬被南宫春水压制了下去，但李相逢的伤，南宫春水找到了一道古药方，或许能救，但缺了一味药，那味药在东海蓬莱仙岛。

君玉带着妻子去海外求药，却无功而返，李相逢还是死了，君玉将她埋在了北境

君玉的伤被压下之后，除非他入神游玄境，不然无法治愈，可他没有选择闭关疗伤，他离开了北境，不知去向。一年后魔教东征之事爆发，他助百里东君西入天外天，又助雷梦杀平定北漠大军，之后，旧伤复发，拖着病体一个人回了北境，最终也死在了北境。

在君逢的记忆里，君玉死后，他没过多久就沉睡了过去，直到五年后才醒来。

君逢快速穿行在风雪中，似乎雪只要够冷，就能将悲伤冰冻起来，可泪水滚烫，滴落在风雪之上犹如利箭穿林。

“爹！！！四岁的君逢厉声哭喊，期望那个即将远行的男人能为自己留下。

“爹！娘已经死了……逢儿…不能再失去爹爹……

高大的男人背影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就走了。

一年之后再回来的，是濒死的君玉，就跟一年前李相逢重伤远赴海外求药一样，再回来的时候北境多了一座坟。

逢尔…逢儿…

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李逢尔，他从来都是君逢，从一开始就是，十几年的生活，不过是幼年的君逢为逃避现实做了一场五年大梦，现在梦醒了，哪怕很艰难，该讨的债要讨，该死的人，也得死了……

但他仍有一个疑惑，那个系统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穿行在风雪中，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口淤血吐出。

不染尘剧烈震鸣，有一道光穿透千年不停的风雪照射下来，他迅速拔出剑，那道光凝聚在他的剑身之上，虚虚实实，似有若无，他一剑挥出，一剑之威让这极北之地的千年风雪都骤停了一瞬。

无心站在廊月福地之外，凝视着冰原之上那一道剑气，

“逍遥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