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传之前尘今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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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群芳阁

惜媱坐在窗前，想起前几日苏念欺负梁燕的模样，越想越憋气，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桌上，却一丝裂痕没有。失了法力也就罢了，力气也跟猫一样。

她紧锁眉头，气冲冲走到狼尘面前就是一拳。狼尘笑嘻嘻的背过身，指着后背叫她捶这里，力道正好。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用了还魂珠修为提升，我用还魂珠到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了！

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狼尘起身唤出妖丹，红色的光晕下藏着点点黑雾。“第一次见到你之前我便已然这副模样，统领四方妖兽。机缘巧合在树下发现你，当时你还是孩提样貌，通体透明。他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如同当年一样。“就这样我的妖丹被你夺了去，打回了原形。你死后，才重新回到我体内。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他将妖丹推入她体内，化为一团雪白软乎乎妖兽。惜媱感到法力翻涌，眼睛变回赤红的颜色，翻手凝结出光印，随后将妖丹取出打回狼尘体内。

狼尘化回人形捂着胸口偷笑，倘若是他人有这本事早一溜烟携妖丹潜逃或是杀人灭口。“不管是妖丹还是灵丹都只得一人所有，旁人拿去也无用。你承袭灵族妖族两方血脉，自然不同一些。

“现在如我一样的人多吗？

“对付你一个已经让申屠漠费尽心力，怎肯再多几个。他虽不知你可以夺用他人妖丹和灵丹，但为防患于未然妖灵两族通婚徒增变数，严令禁止两族互通姻亲，被逮到是要受极刑的。

惜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必苦恼，你若放下过去，我便陪你游历山水间，逍遥快活。你若要复仇，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他摇着蒲扇，说的云淡风轻。凭申屠漠的心机，当年无根基之时，尚且吃了他的暗亏，如今又怎是对手，惜媱心里纠结的很。但万万没想到，狼尘这些年积攒的实力让她惊掉了下巴。

三界交汇有一处城池名幽都，只在夜晚开放，地方虽小也不是任凭谁都能进入的。幽都最繁华的地带当属“群芳阁，异香缭绕，美人如云。各方贵胄需阁主应了拜帖才可入内赏玩，而阁主就是狼尘。

“阁主好久没来了，奴家可想你想得紧呢！门庭前的小姑娘送走客人老远跑来搂住狼尘，胸脯两坨肉被挤得变形。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惜媱臊的别过脸去，轻咳几声。狼尘这几年竟是在搞这些，想是以前总和自己在一起憋坏了。

“呦，这位白纱遮面的姑娘不会是阁主新寻来的姐妹吧。我叫兰婴，你叫什么名字呀？

狼尘倒自如应对，抽出手臂刮着兰婴的鼻梁，举止亲密。“就你调皮，这位是今天的贵客，不得无礼。

“刚刚是兰婴失礼了，还望姑娘不要怪罪。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男人个个都喜欢。

惜媱还了礼，抬头望着阁楼。外面看共有三层，不似其他风月场所，笼灯高挂，灯火通明，小姑娘们站在门口招揽生意。这里倒是低调，只有踏进阁中，才是另一番天地。各路达官显贵左拥右抱，美娇娘娇嗔的声音缭绕于耳。

一层大厅分两区，外部是歌舞，内部为汤泉。红幔罗帐，弥漫着烟草的味道。路过的娇娘们见到阁主规规矩矩行礼，转身又笑脸迎人，嫖客们也纷纷向阁主作揖，他也只是点头回应。

“在想什么？二层阁楼间，惜媱站在回廊俯瞰下面奢靡的景象频频摇头。

“难怪你懂得女儿家的玩意儿，那些商铺老板多半是仰仗你的光顾才对你毕恭毕敬。这么多莺莺燕燕，你真是艳福不浅。

狼尘边嗅边走近她，好像寻找着什么。“我怎么闻着有股醋味啊。一副浪荡的模样，惜媱白了他一眼。“好处何止这些。

揽她侧耳听屋内的交谈声，两个男人正说起半月后尊主的祭祀大典的事。另一间油纸门面浮现出女子坐在一个胖男人腿上，一边灌酒一边探男人背景。

她做了多年尊主怎不知这其中的猫腻，满阁春色，美娇娘们的一颦一笑不知能换来多少秘密。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卖个好价钱。“申屠漠允你组建这么大的情报窝点，不会这个阁主也是你巴结来的吧？

“想立足，光靠一张嘴可不行，还得有脑子。狼尘引路带她来到三层。“能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是谁都得来巴结我。他的表情隐匿在晕暗的光线下，话锋隐约带着寒意。

雅间内红衣女人带着几个丫头正在掌灯，见阁主请进一位遮面女子，心中猜到几分。“贵客到访，琼娘有失远迎。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走远些。

几个小丫头退出房间轻手轻脚的把门关紧，琼娘将沏好茶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狼尘拂去她的面纱收于虚无，方便她品茶。“琼娘是自己人，你的事她知道一些。

自己人？难不成......惜媱向来是会抓重点，琼娘识不识得自己身份不要紧，关键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令人好奇。

“你们......惜媱指着二人八卦道。

“姑娘切莫打趣奴婢，琼娘身份低贱，受人欺凌。能承蒙阁主不嫌弃，留在群芳阁管事，已是感恩戴德。

狼尘对这个解释很满意，望向惜媱观察她的反应。见她不语，吩咐琼娘把架子上的两个盒子拿来，盒子中分别放着妖丹和灵丹。

“这是阁主亲自挑选，这一枚是阁主父亲的妖丹，另一枚是曾经仙灵山大弟子白羽生的。

“本想寻你父亲的灵丹给你，但需要挖土掘坟，实在对不住他老人家。他将灵丹推给惜媱。“白羽生好歹是仙灵山门派初建的首徒，法力深厚，与你的身份也相配。

“所以你掘了白羽生的坟？她撑着茶几腾空从榻上起身，吓了狼尘一大跳，好似要吃人一样。

“是奴婢带人去掘的。

有分别吗？这对主仆真真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人家把亲爹的妖丹都献出来了，她还有什么好反驳的。造孽啊！

惜媱拄着脑袋缓了好一会。“我真是谢谢你们两个了。琼娘，请你先出去，我和阁主单独有话要说。

“是。

从踏入群芳阁，惜媱的神经一直紧绷，这里所有的人奉狼尘为主，他的言行和神情充满试探。她辨不明眼前这位阁主是否另有所图，心里多了几分忌惮。

“我在你这里得到了好处，又要付出什么？

狼尘很是诧异她会这样想。或是惜媱无法力傍身，没有安全感，自己的言行吓到她了。

“什么都不用，你与他们不同，我们共过生死，而且你还帮我报了杀父之仇，现在我助你也是应该的。

这个理由可以让她稍安心些。但他父亲的妖丹实不敢受。白羽生虽因她而死，但始作俑者终究不是她。还是选择白羽生的灵丹，就当代替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惜媱准备拿起灵丹，狼尘伸手阻止。“这些不是让你现在用的，你现在处境特殊，不少人记得你的相貌。若是想平安度日，如今普普通通的身份就好，不过于点眼。若是......

“你觉得我应该去找他报仇吗？

“我自然希望你一生平安，但看你那么在意梁燕被欺负，你真能放下过去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了解惜媱爱憎分明，也真心为她着想，不然也不必费尽心力提前安排这一切为她铺路。只是当前的事情还不够激怒她。“还是那句话，你若放下过去，我陪你游历山水。你若复仇，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权在你。

她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菊花清苦，却能明目，可前方的路她看不清。她吃得苦非常人所能及，最后不也落个瞎眼失心的下场。

帘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惜媱看过去，心中如针刺一般。还记得她和申屠漠初见时，也是因为一个铃铛，一身紫衣飘进了她的心里，一眼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