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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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式入局

蒋洪智急着追问新的计划，压根没有听到顾安现说了些什么。顾安现也没有重复，只是看着他，问道：“出逃之后，为什么要绑了我？

这就是顾安现认为捉鬼一阶段存在的最大漏洞。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顾安现是警方卧底，那一个凭借自己“能力上位的蒋洪智会不知道？既然他知道，又为什么要绑了顾安现，这不明摆着往警察枪口上送吗？

如果日后活阎王真的准备拉拢蒋洪智，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活阎王查个底儿掉，一旦查到这么他这么反智的行为，那捉鬼计划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报仇啊。蒋洪智不以为然，“他们那些人，不就讲究一个快意恩仇，义薄云天吗？这也是为了在无形中拉近和他们的距离。

顾安现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的......都已经过时多少年了。看来你们对如今的罪犯根本不够了解，不了解，怎么能成为？

“你们？蒋洪智一脸震惊，“你和我们不一边儿啊？还有，你以为你很了解？我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你还在和尿泥呢，装老成。他冲着顾安现嬉笑怒骂。

“你多大？顾安现佯装不满的问了一句题外话。

“四十六。

“哦，那确实比我大一岁。

“大一岁？叔大你二十一，崽子，说正事。

“什么正事？计划啊？你问老高啊，正好我也得找他报个到，一起？

两人起身，走到门口时默契的不发一言，拿起窃听器，直奔市局。

窃听器的那头儿。华云摘下耳机，目光复杂，意味深长。

市局，顾安现一路疾走，直奔技术科。

到了之后说明情况，随后招呼蒋洪智进门，将窃听器交给了技术科的人。

就在顾安现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蒋洪智不见了。转身，他神情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了一脸债主神情的老高，身旁还站着无比严肃的蒋洪智。

“为什么又到市局来？任务开始前我怎么跟你交代的？老高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顾安现还从未见过这和蔼老头的这副面孔。

“这次任务结束后，到学校等您。顾安现气势明显软塌塌的。

“那为什么，你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他一起出现的！高志平压低声音怒斥。一手指向身侧的蒋洪智，眼睛还始终死死盯着顾安现的双眼。

顾安现显得有些局促，他确实有些被眼前的老头儿吓到了。“因为......我来市局送窃听器。

“对。蒋洪智适时低声插嘴，“我脸上的窃听器，确实是小顾先发现的。要不然......

高志平微眯眼睛斜了蒋洪智一眼，后者便不再言语。随后他看向顾安现，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惊喜的疑惑，其后便迅速恢复冰冷。

虽然只是一瞬，但顾安现还是捕捉到了。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还算我没挑错人，确实有些当特情的潜质。

“送个窃听器，用不着俩个人吧？

高志平的语气不似刚才那帮凌厉。

顾安现一时语塞。

蒋洪智试图解围，开口道：“这次小顾确实帮了大忙......话没说完，就被高志平抬手打断了。

他转身，顿了许久才道：“帮了大忙？洪智，他还小，不知道这其中利害，难道你也不知道？眼下这个关键时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为了送你进去，我们计划了五年，整个计划将会持续十四年！为了抓那帮人，你不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你的代号为什么是五号？胡闹！

回身，他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抬头望向顾安现。“你先回学校吧。我都安排好了，六月份一毕业，你就拿着我的推荐信到京师大跟着老李读博，五年以后再回来，直接进省师大教书。

顾安现连连摇头，“高总，我的高老师。如此周密的计划，却被一个小小的窃听器全盘打乱。如果不是我反应够快，现在你们已经在计划送六号特情进去了吧？

“小小的一个数字，那背后是我们亲爱的同志们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次是个意外。高志平低头叹息，抬起手狠狠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为了保密，搜山的警察不知道洪智是特情，所以才开枪打伤了他，这才让华健团伙有机可乘，安装了窃听器。

“所以呢？顾安现蹲下，直勾勾地看着高志平的眼睛，“以前牺牲的那些同志呢？也是意外？次次都有意外，再周密的计划都有意外，您还没有察觉到吗？和那帮人打交道，意外才是常态。

“你教训我呢？高志平抬手做出一个要揍顾安现的动作，但并没有把手落下。

“他说的对！刘国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市局，他一边朝这边走来，一边开口说道。

“老刘？高志平惊讶抬头，缓了一会儿才道：“他说的对？所以你觉得就该不设计划？按你的说法，把小顾送进去，让他随机应变？我告诉你，不可能。

“哎呀呀呀。刘国安一脸无奈，“我没打算找你要人，看你那猴急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倾听一下年轻人的看法，我们都一把老骨头的，思考问题很难跳出我们年轻时候那个时代了。

“不过这次我来，确实有个大事跟你商量。刘国安又补了一句。

“要人免谈。

刘国安叹了一口气：“我的线人有新消息了。据线人推测，华健有可能会陆续掐断倒卖文物的生意和盗掘古墓的生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到时候，想抓他就不大可能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够在安排什么计划了。

“所以你还是想要人？

“让年轻人试一试，我很信任小顾，他有能力，对于这次意外的处理也确实验证了我的猜测。

高志平不再理会刘国安，低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如果消息属实，那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那帮人窃取了大量国家和人民的财产，如若他们逍遥法外，牺牲的同志不会答应，国家不会答应，人民更不会答应。

良久，他看着顾安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这不是什么小说电视剧，你的脑袋上没有光环，你只有一条命。那帮人，可全是实打实的亡命徒！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是警方的卧底，你还靠近他们，不是送命吗？

顾安现笑着摇了摇头，“高总，足够了解他们才能成为他们，抓到他们。我觉得，我比您了解他们，他们不是亡命徒，或者说，至少不只是亡命徒。

高志平抬头，“那他们是什么？

“高总，顾安现缓缓起身，“他们是只追求利益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冒足够的风险。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什么方法？

“暂时保密。顾安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脸。

市局早已下班，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良久，高志平站了起来，“好，你的计划我不干涉，但是有一点，只要我觉得有危险，什么时候让你撤出，你就什么时候撤出。

顾安现沉默点头。

高志平转头瞪向刘国安，“你不是要人吗？刘国安哈哈一笑，带着蒋洪智和顾安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顾安现回头，“高总。计划是意外的产物，没有计划，就没有意外，只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