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伊丽莎白的奇妙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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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咒术高专

“……本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她还没有准备好……

“……

“但是……你要我眼睁睁看着……

谁在说话？

伊丽莎白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太阳穴仍在一抽一抽地跳动，喉咙里泛起一阵恶心，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的骨头都在哀嚎。

奇怪的是，当她睁开眼睛，一切说话声都消失了。勉强支撑起身子，伊丽莎白从长凳上坐了起来，注视着面前不同寻常的景色。

这里似乎是一座塔楼，雕花的罗马柱支撑起高大的穹顶，镂空的圆形房顶大概距地面有十米高，可以看到正上方悬挂着一口大钟。

而她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花窗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不仅把这里变得暖洋洋的，还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色块，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丰富的色彩。

窗上的彩绘画着一个受刑之人，他双臂被荆棘环绕，宛如十字架上的耶稣，不同的是，他的身后是一扇金色的大门。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暧昧不明的意象，伊丽莎白走到窗前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些彩绘，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触及。

“现在还没到时候。

声音在身后响起，伊丽莎白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在她酣睡的长凳后方已经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长着长长的鼻子，身材矮小。他佝偻着背，将双手交叉，支撑在他的大鼻子底下。那双眼睛夸张地凸出眼眶，布满血丝，属于乍一看会让人吓一跳的程度。

“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我的名字是伊戈尔。我身边的这位是结成理，鉴于你们已经互相有过了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结成理像是侍从般，站在伊戈尔的旁边，闻言向伊丽莎白微微点了点头。

伊戈尔歪起头，用一只眼睛盯着伊丽莎白，过了好一会，才发出沙哑而难听的笑声。

“实在是非常特殊的客人，甚至我都没有想到您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他的语调由昂扬转地低沉：“但是，不管如何，天鹅绒房间会对客人一视同仁。

并不理解对方在说些什么，伊丽莎白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好在伊戈尔也并没有指望得到什么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里是存在于现实和梦境，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场所……仅限以某种形式完成过契约的人们才有资格拜访的空间。

因为一些缘故，原本的安排出现了纰漏。但是万幸您已经顺利获得了自己的人格面具（persona），它是人精神的象征，也是另一个你自己。

说话间，伊戈尔打了个响指，塔纳托斯在伊丽莎白身旁浮现。看到它高大的身影，回想起它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伊丽莎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不不。伊戈尔摇了摇手，说道：“虽然是有些特殊的人格面具，但它确实来源于你自身，是你的一部分。不必惧怕，而是要学会掌握与利用它。事实上，你能掌握的人格面具远不止这一个。

“好了，鉴于您所在的现实世界，已经流逝了一段时间，我也不打算再挽留您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应当是您出于自身的意愿来造访这里了吧。

“那么……等到时候再见。祝您一切顺利。

*

一道白光闪过，伊丽莎白的意识被推出了这个房间。她感到自己在不断上浮，像是从漆黑一片的海底冲破水面一般，她终于在现实苏醒了过来。

“啊，醒了。

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靠近，伊丽莎白使劲眨了眨眼，画面才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长着棕色短发的女生，眼角的泪痣衬得她整个人格外迷人。她身着白大褂，手上还拿着一本笔记本。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家入硝子。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伊丽莎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了医院里。除了四肢有些僵硬外，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适。在天鹅绒房间里活动的那一小段时间，似乎让她的负面状态一扫而空，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家入硝子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并做记录。对于她的问题，伊丽莎白如实回答了。

“很好，咒力很稳定，没有外伤，完全康复，你可以出院了。她啪地一声合上本子，对伊丽莎白露出笑容：“现在我想问一些私人的问题。比如——

“那两个家伙昨天晚上真的被咒灵耍的团团转？

看伊丽莎白茫然的样子，硝子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当天跟你一起进去的，一个臭屁白毛，还有一个狐狸精眯眯眼。

她说的很简略，但又让人非常有画面感。伊丽莎白几乎是一瞬间就回想起了当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

“虽然他们谁都不肯说，但是据说他们在楼里面转了三十分钟，连个咒灵的影子都没摸到。最后要不是你把咒灵给祓除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出来呢。 家入硝子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不过我说你啊，这种程度的咒力也敢去直面特级咒灵，真有你的。要不是它比较特殊，没什么攻击性，你可能一个照面就被捏死了。

她一脸气愤地说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倒要看看哪个草包辅助监督给你派这种任务。

“……伊丽莎白。

“还是个外国名字。看你这一头银发，我还以为你跟五条悟那家伙是什么亲戚关系呢。她在手机上翻找着：“你之前是在外国工作的？日本这里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咒术师啊。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咒术师，而且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硝子看上去被她的答案震惊到了，她皱起眉头思索着，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匆匆跑出了房门。

伊丽莎白伸了个懒腰，把自己缩回被子里。有很多弄不明白的事情，梦里那个房间是什么，结成理又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之类的。

将脑袋砸在枕头上，伊丽莎白整理着纷繁的思绪。病房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本来只是想要闭目养神的，这下真的又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传来破碎的话语声，隐约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心与舒适。

*

再次被叫醒已经到了下午。第一眼看到的仍是家入硝子。她依旧是一身白，把伊丽莎白叫醒后还体贴的给她递来了衣物。

“你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就先换上我的吧，等过几天你的制服应该就做好了。

伊丽莎白整理着装，跟着硝子来到了教师办公室。据硝子介绍，这位名为夜蛾正道的老师就是她的班主任。

“你别看他长得一副凶相，其实私底下喜欢做娃娃，反差特别大。硝子悄悄跟伊丽莎白说道。

话虽如此，面对这个一脸严肃盯着她的男人，伊丽莎白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

夜蛾正道示意伊丽莎白坐在他对面，仔细端详着她。经过刚才的查找，已经确定伊丽莎白并未在咒术师协会登记，昨晚的事发地点监控早已损坏，也找不到什么关于她的线索。

面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正是可以入学的年纪，再加上她高超的悟性，和敢于直面咒灵的勇气与决心……

“伊丽莎白，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咒术师。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决定权在你。

夜蛾正道调整了一下坐姿，向伊丽莎白娓娓道来：“如你所见，在这个学校的各位，包括给你治疗的硝子，都是咒术师的一员。我们的职责就是与咒灵战斗，尽可能减小咒灵对人类的伤害。我们的报酬很丰厚，而且会教导你应对咒灵的方法以及专业知识。

这所‘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就是为了培养咒术师而创办的。咒术师和咒灵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千年，面对数量庞大的咒灵，咒术师可以说是分身乏术，所以每一个新成员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但是，成为咒术师同样意味着你每天都要徘徊在生死边缘。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危险情形并不罕见，甚至有比那更为凶险的咒灵存在。可以说，咒术师就是刀口舔血的一帮人。

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再给我答复，这所学校你可以尽情参观。虽然因为大部分学生在出任务的原因，你不会经常见到他们。有什么疑惑，你也可以来找我解答。

夜蛾正道将手边的一个兔子玩偶递了过去。说是兔子玩偶，但是除了长着长耳朵，短尾巴外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兔子的特征了。玩偶的面部扭曲，看起来怪吓人的。

伊丽莎白接过这份特殊的礼物。她打量了一下那双透着诡异光芒的眼睛，总感觉是放在床头会做噩梦的程度。

“没事的，不用考虑了。我愿意成为咒术师。

“我说什么来着，她肯定会同意的。硝子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肩膀，高兴地说道：“终于有新的女同学了，我早就受够那两个人渣了。

夜蛾正道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伊丽莎白坚决的眼神，还是没有开口。他沉吟了一下，就让家入硝子先带伊丽莎白去宿舍，之后的一系列工作由他完成。

*

宿舍离办公室有一段距离，两人顺着古老的木质楼梯缓缓前行，倒像是走在历史的画卷中一样。

在伊丽莎白第三次差点被不平整的路绊倒后，硝子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你没事吧，是不是没休息好？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犹豫地问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适合做咒术师？

“……这个嘛，应该说是一种感觉？她停下脚步，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褐色的双眸中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我还只是一年级学生，但是我见过的咒术师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拥有反转术式，是非常珍贵的，能够治疗他人的术式，所以从一入学我就常驻医疗室了，几乎每天都有血肉模糊的伤者被送到我的手术台上。

看着沉默的伊丽莎白，她自嘲地笑了笑：“每天那些惨叫声、痛哭声我都听腻了。像你这种安静的病人是真的省心，即使是刚刚面对了咒灵，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伊丽莎白歪了歪头：“可能是因为它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说这就是关键。她转过头去，视线飘向远方：“没几个人能像你这么冷静的，咒灵——这可是诞生于人扭曲的心，是无数恶意的集合。一般人第一次见到咒灵不逃跑就不错了，更别说你这还是一级。

虽然夜蛾老师没有明说，但他对于伊丽莎白的这一点也是极为满意的。咒术师最重要的就是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不能慌乱，如果说咒力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那么心态就是这个人的下限。

“所以说，加油吧，伊丽莎白同学。可不要让我再在病床上看到你了。

家入硝子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伊丽莎白只能看到她疲惫的侧脸和厚重的黑眼圈。

一路无言，两人就这么走到了宿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