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作非为，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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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断袖温家人，花柳洛家神

魏袭：“我？

眨着眼睛笑着，故意激他。

温斯安逢事必贿，每每遇阻皆是以钱平难，信奉了十几年的“有钱能使磨推鬼，从不为省一块金子而多说一句话。

常年如此，嘴上功夫就吃亏了。

吃亏就吃亏在不会驳嘴，温斯安憋了半晌才道出下一句：

“——欺人太甚！

魏袭听了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声，一点面子不给。

四下里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叽叽喳喳。

几个门生一直在忙着吓唬群众，也顾不上温斯安那边。

“不要看热闹了，去！

“大家都散了散了吧！

没用。

所有人都脚下抹了蜜似的，岿然不动，小声地议论着。

见软的不行，看来得来硬的了。

有个门生直接上手，推推搡搡，想把群众驱赶离开。

一个身长九尺的大娘还踮着脚尖儿看戏，没注意自己脖子底下还站着一个小矮个，以为有人趁其不备，在人山人海中乱摸摸到了她。

她非常害怕。心想，这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呀。

光天化日之下，这还了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

吓得她直接给了那个门生一脑门子耳光，大骂：“男女授受不亲，去你的！

议论声更大了。

那个门生直接被扇懵了，咋回事儿？

看见同门被这些庶民侮辱，其他人也按捺不住了。

一齐打发老百姓，言语犀利，语气暴躁。

那些人被骂扫了兴，纷纷摆手走了，但是走没两步，又依旧执着地从远处观望着一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见魏袭势单力薄，又知悉温家平日里作为，便把矛头都指向了温家。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温家还是什么好东西？

“仗势欺人，强人所难的事儿，可没少干。

“光这个算什么？大府里玩得花着呢~

“我听说呀，就这个，叫温斯安的这个，有断袖之癖。

“那这次他们私闯民宅，是作何打算？

“换换口味？

“没换呀，这不。本来就有断袖之癖。你耳朵听半天听什么了？

“嗬——

“就是家里的玩遍了，没什么稀罕，仰仗自己家里家世显赫，抓个算命先生回去作男宠吧？

一开始，这流言蜚语入耳三分也不妨，毕竟温家活该挨骂。说温家欺负人，那是因为他家真欺负人。

可是越说下去越离谱，竟还有浑说鬼扯的，道是温斯安断袖，来人家里这么闹腾是别有用心。

只言片语的，让温斯安听去，纯情少男羞红了脸：

“住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魏袭没想到这场博弈把自己节操都快玩没了，将将把自己玩成了人家男宠。

好笑是有点好笑，但这谁遭得住啊。

他心道还是点到为止，饶他一遭，也成全自己。

于是趁其怒不可遏的时候，魏袭掀起一阵风尘，起身跃而登屋，走了两步，又回眸笑道：“太甚，太甚。

温斯安仰望魏袭上房踏瓦，越行越远，反复自语：“……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事到如今，他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不会这登云梯的功夫，心有余而力不足，气得想要捶胸顿足，但不雅，所以再气也只能在心里捶胸顿足。

那就在心里捶胸顿足一千遍一万遍。

魏袭躲避追杀时，路过一家酒肆，回头一望，已甩了温家众弟子起码两条街，歇上一歇未尝不可，便进去了。

歇！

再沽饮几杯！

叫了酒后，难得真正老实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又觉口中无味，倒了半盏茶，举杯一饮而尽。

喝出了穷且志坚的豪迈。

然而，味蕾仍觉得不够劲儿，于是魏袭放空了脑袋，眼神无意识飘忽，随缘四处乱看。

见一个小孩正在前台清点账目，八九岁，由于个子太矮了，还得在下面蹬个小板凳。

魏袭放下茶碗，招手唤他，想逗上一逗。

那小儿匆匆的瞅了他一眼，就继续清点账目。

他可不像魏袭那么清闲，没工夫睬他。

魏袭自讨了个没趣，而后一手撑腮，一臂曲肱放在桌上，四个手指头敲着桌子玩。

他一面等候美酒压桌，一面耳朵也无意识飘忽，随缘倾听八方话，这次是邻桌七嘴八舌的高谈阔论。

一人长吁短叹，惋惜道：“本来是这样，不过，洛老先生前些天仙逝了。

“哪个洛老先生？

“你傻了？还有哪个洛老先生？就洛家原先那个家主，洛离忱啊。

“不会吧？洛老先生不是看着挺硬朗的吗？怎么突然就……

“今天脱了鞋和袜，不知明日穿不穿。方才尚吃碗中酒，醉倒谁料睡万年。

语毕，此人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又笑了。

“人啊，甭管生前住的什么地方，三百里的兰陵宸也好，是别无长物破茅庐也好，死了以后，不也就只剩下一口棺椁儿了么？

“正是：莫提琉璃瓦上宝，终成一亩坟边草。

“贿小鬼，过蚁山，极乐世界为天官。我看这洛老先生啊，八成是上天去当他的逍遥神仙了。

“你要是乐意，一会儿我送你去极乐世界做天官！

“可别，我是兄长，有这种好事儿我当然得让着你。

“净扯没用的。嗐，要说这人啊，谁还没个三长两短了？

“是啊，洛老先生虽已逾壮年，但看着也挺硬朗的，谁叫害了场病，找不着门道儿，早早的见了祖宗去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异声疑道：“可洛家的女婿不是褚家主？

“是啊，褚家有的是钱，门路也多，找个最擅长医人之术的，替老丈人解决个疑难杂症，理应不在话下啊！

“不是吧？有声音与之相左，还补充说，“褚仪死了都能复活呢！

“但嫁过去的洛家小姐洛应婵，不就是死了？先前难产死了的，也没救活，褚家主他不疼这自己老丈人，还能不爱自己老婆么？

“我猜是因为保小不保大，有了什么嫌隙吧。

“我听说是保大了没保住啊。

“何况，即便如此，两家关系也不至于到见死不救的地步吧？

一人身子靠前倾了倾，一拍八仙桌，道：“要不就说此事让人匪夷所思呢！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引得众人好奇心上头，听其细细分析：

“洛老先生的脾气古怪得很，病急宁可乱投医，也不肯让褚老爷公然治上一治。

“结果怎么样？

“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结果刚说了两句没重点的话，店小二就给魏袭端上来一壶酒两碟菜，恐怕隔墙有耳，吓得噤了声。

一人虚声道：“行了。都适可而止吧。

另一个附和：“是啊，这光说别人家的事了，还没怎么动筷子呢，先吃菜，吃菜。

接下来，只有碗筷碰撞，没有可畏人言。

就结束了么？

不。

店小二刚走了人，便听邻桌话音再起，他们相比之前收敛了些，不过魏袭耳聪目明，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哼，我看没准褚家那也是虚张声势的本事，华而不实。

“瞎猫碰上死耗子治好了不提，万一治死了，洛家还不记恨他一辈子？他没那金刚钻，哪敢拦这瓷器活？

“是这个理。他要真有那么大能耐，洛小姐何至于难产死了？

“话不能这么说，纵使褚家有再大的本事，他也无能为力啊。洛小姐难产时，正赶上他不在家呢，书信寄去，待他赶到，洛小姐已经尸骨冰寒，回天乏术了。那不是回来以后也伤心欲绝了好几天么？

“那怎么孩子保下来了？胡扯。

“没准是洛老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症。

“你指的是……？

“花柳病。

“不大可能吧？我可听说这洛老先生是位德望重的正人君子，品性不错。怎会做出那等龌龊勾当？

“哼，这世家弟子么，哪个不是冠冕堂皇，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你倒是找出一个品性不好的来让我看看？

一人严肃道：“他女婿一大家子，除了褚嬛那小丫头，都是！

众人都笑，他又认真的强调了一遍：“啧。真的！

正在窃听其谈的魏袭闻言，只想一个大拇指过去，也跟着啧啧一下。

要么说人言可畏呢，一句话，这家里从上到下，十年前的骨灰都能给你扒出来。

“那要这么着，我听人说洛小姐貌若天仙，莫不是洛老先生与其通奸，吓出了什么隐疾？

“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是虎不是人，是人个个浑。

“若真如此，那不叫褚老爷治也说得通了，在女婿跟前儿，哪丢得起这个人！

这人如此说，那人如彼说，言论渐激，愈发不堪入耳。